杨喜妹儿冬月不说,碧青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冬月见燕子抱着虎子去老夫人那边儿了,才小声道“姑娘还不知道呢,前几天,周家老三在冀州府让人抬回来了,说是跟寡妇通,奸,让人寡妇的俩小叔子把两条腿打折了,听说,伤了,伤了”说着有些说不出口
王大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接过话头道“伤了子孙根,这才是报应呢,桃花那么贤惠的媳妇儿,生生让周老三给休回了家,扶正了个不着调的杨喜妹儿,这男人还躺在炕上呢,她倒穿红挂绿的出来招摇了,从刚才就盯着那个唱驸马的小生半天了,这会儿更跑后头扒望去了,没见过这么不顾名声的,这么些人呢,也不知道避讳避讳,如今想想,亏了小五管事没娶这位,不然,绿头巾不得一摞一摞往脑袋上扣啊。”
碧青“周老三什么时候叫人抬回来的”
王大娘“就是前些日子,咱们家哥儿刚过了周岁礼,不几天儿,还没过小年呢。”
碧青心说,这也太巧了,莫非是闫子明打击报复不成“儿子叫人打残了,周家也没个说法儿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了”
王大娘低声道“提什么啊,听说是如意楼的袁六唆使人干的,袁六可是知府闫大人的小舅子,周家老头不过就是间河县一个小小的县丞罢了,哪敢跟知府大人作对啊,敢要说法儿估摸他头上的官帽也保不住了,只能吃个哑巴亏,谁让那天周老三把面扣知府大人身上呢,听说烫的不轻,养到现在还没好呢。”
冬月道“便如此,杨喜妹这么跑出来,周家人咋都不管,还书香门第呢,难道也不顾念一下家风”
王大娘看了她一眼“你个小姑娘家不知道周家的脏事儿,门上挂着书香门第,一肚子男盗女娼,从老到小没一个好东西,桃花带着孩子从那家里出来,
真是造化,瞅着吧,这往后不定还出什么事儿呢。”碧青听了个稀里糊涂,想想跟自己没关系,也就不想了。
看了会儿戏觉着有些冷,虽说搭了棚子,脚下还放着个炭火盆子,到底是腊月里,坐的时候长了也受不了,正好一出打金枝也差不多唱完了,就抱着虎子家去了,喂儿子吃了奶,自己也觉有些困,搂在孩子躺炕上,不一会儿倒迷瞪了过去。
醒过来天儿还亮着呢,睁开眼发现大郎正呼哧带喘的脱她的衣裳,伸手摸摸旁边儿,没摸着儿子,估摸江婆婆见大郎进来,知道这厮没安好心,把孩子抱走了。
这些日子忙乱,又赶上来了月事,碧青心情不大好,就叫大郎在外屋睡了几天,就为这儿,蛮牛跟自己闹了好几天别扭,五大三粗的汉子,心眼儿小起来,比女人还不如,推了他一把“什么时候就想这事儿,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话。”
大郎哪顾得上人笑话啊,这几天在外间屋自己一
个人睡,可把他冷清坏了,这好容易得了机会,哪能放过“咱是两口子,谁乐意笑话笑话去,媳妇儿,可想死俺了,快着让俺好好亲亲”三两下就扯了碧青的衣裳,大嘴凑了上来
碧青有意安抚,也就由着他折腾了一回,等两口子收拾利落,天已经黑下来了,外头有些掉雪星子。江婆婆抱着虎子进来让碧青喂奶,大郎心满意足的出去找陆明钧了。
雁门一战让碧青更加切实的体会到了人才的重要,从雁门回来,就叫陆明钧接着找人,举凡愿意来的,可举家搬来武陵源,丰厚的工钱之外,还给房子。
过了年,碧青还打算在武陵源开个学堂,让那些村子里的孩子都能念书识字,不指望金榜题名状元及第,好歹不当睁眼瞎,等武陵源这拨儿孩子长起来,也不用愁没人可用了。
冀州,深州,京城,雁门自家的买卖越做越大,哪不得用人啊,武陵源的人知根知底,再定向培养一下,会省事的多。
匠人的孩子也能进学堂念书,如果是以前,即便碧青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也不见得能延揽几个人,如今却不同,武陵源名声在外,加上大郎这个威震北胡的定远将军,王家又是积善人家,一听能在武陵源落户,都巴不得呢,没几个月就来了几十口子。
原先灾民住的那些老宅,去年就推了重新盖起来,正好安置这些匠人,陆明钧如今不大管工程的事儿了,深州的建普惠寺也交给了王兴,陆明钧就负责这些匠人。
本来他就是将作监的监事,对于这些熟门熟路,很快就捋顺了,陆明钧甚至觉得,武陵源比朝廷的都强。
朝廷的将作监能做的,武陵源也能做,可武陵源能做的,将作监不一定做得出来,因为碧青的支持,在这里的匠人格外自由。碧青一开始就跟他说了,不怕失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失败一百次,有一次成功了,就没白费功夫。
所以,不管是木匠,铁匠,泥瓦匠,只要有一技
之长,武陵源就是天堂,可以敞开了做自己想做的,不会受到约束,而且,做出一个切实能用的东西,就会立刻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
有如此的奖励制度,使得武陵源上的作坊迅速发展起来,碧青不觉得这是作坊,她当做制造工厂来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