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亲叔侄,长得没这么像的了。
江婆婆担心了一会儿,见二郎扶着没怎么摔,终于放了心,低声道“咱们二爷倒是个难得的好性儿,赶明儿谁家姑娘嫁给咱们家二爷,可算落着了。”
碧青笑道“这倒是,二郎自来就是个稳重的性子,不过,如今还小呢,才十六,怎么也得再过几年。”
江婆婆“十六可不小了,狗娃子的爹这么大的时候,都有狗娃子了吧,找个年龄相当的合适,找个大些的更好,二爷有大出息,姑爷又封了大将军,姑娘瞧着吧,不定哪天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碧青道“哪有女家上赶着说亲事的”
江婆婆笑道“这男女都一样,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咱家哥儿这是太小,等以后,不定多少人家惦记着呢。”
碧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向院子里走的摇摇晃晃的儿子,心说,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全呢,娶媳妇儿早着呢。
小家伙毕竟小,刚走的时候新鲜,走一会儿就觉着累了,一步都不想走,身子往前一扑,二郎吓了一跳,忙接着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侄子,柔声问“咋了,不走了啊”
小家伙不说话,憋着小嘴趴在二郎怀里不动,碧青笑道“这是累了,不想动了呢。”过去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叫二叔。”
小家伙眼珠子转了转,盯着二郎看了一会儿,张嘴叫了声“爹。”周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碧青道“这可不是爹,是二叔,叫二叔。”
小家伙瘪瘪嘴仍是叫爹,江婆婆见虎子直揉眼,知道玩困了接在怀里道“怨不得哥儿,二爷跟姑爷是亲兄弟,长得又像,哥儿才多大,哪能分得清。”把虎子抱在怀里拍了几下,小家伙就闭上眼了,怕外头冷冻着,抱屋里睡去了,等睡醒了养足精神还的抓周呢。
叔嫂二人这才得空说句话,日头出来了,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也不觉着冷了,难得一个好天气,碧青不想进屋,叫冬月搬了两个凳子出来,叔嫂俩坐在日头下边晒太阳边说话儿。
碧青看着眼前的二郎,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刚来王家村的时候,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也不知道二郎是什么病
呢,就胡乱揪了坑边儿的蒿草放到药里,后来问过李神医,李神医说坑边儿上的那些的确是青蒿,也能治疟疾,但不能熬,得生着碾出汁儿来喝才有用,也就是说,自己把青蒿放到药里根本没用。
对于二郎的病为什么好了,李神医也不知道,当初的药方子早不知丢哪儿去了,没有方子,根本不可能找出原因。
有时碧青想想,要是当时二郎没好,估计就没后来的事儿了,更没有如今的日子,好在自己有些歪运气,混了个否极泰来。
这么看着二郎,总觉着那个憨笑着叫自己嫂子的二郎还是个孩子呢,谁知一转眼就大了,自己从雁门回来的时候,就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这才几个月又窜了个高,刚大郎出去的时候,兄弟俩一擦肩儿,竟差不多了。
江婆婆说兄弟俩长得像,是像,可同样的浓眉大眼,二郎比蛮牛生生多出了几分书卷气,一身儒生袍,更是让这个十六的少年郎颇有些卓然之姿,很是出色。
碧青看了他一会儿笑道“听师傅说,你们太学也没有一定之规,更何况,你一进太学就是上舍的监生,不用再熬年头,也可以出仕,前些日子听说你想去司农寺,要知道六部九卿,司农却最是个受累不讨好的衙门,升迁最
慢,事儿缺最多,别管是旱涝灾害,司农寺都是首当其冲的,跟嫂子说说,怎么想起去司农寺了”
二郎道“农为国本,我大齐连年征战,咱们冀州还算富足,可别的州县吃不上饭饿肚子的不知凡几,想让老百姓不再受饥馁之苦,就得种地,收成多了,才能吃饱饭,嫂子,咱家是地道的庄稼人,我又眼看着嫂子一点点儿把咱家的日子过起来的,不说别的,就说咱家那五亩地,以前再下辛苦种,能有多少收成,可在嫂子手里收成却翻了一番,即便不种番薯,麦子也一样,咱们王家村的乡亲们照着嫂子的法子种麦子,种番薯,收成就是比别村的好,由此可知,种地也不能默守陈规一成不变,即便种了几辈子地,却不一定就会种地了,收成就是最好的证明。”
碧青愣了楞“你去司农寺是想教大齐的百姓种地”
二郎“不是教,我也在学。”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碧青“我想过了,除了种地的法子,农具也很重要,这个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如果能做出来,以后扬谷子就简单多了。”
纸上是一个类似车的东西,有车架子,有外壳,二郎生怕别人看不懂,还画上了倒谷子,摇风扇的人,从上头的口倒入,旁边的人摇动风扇,利用风力把谷壳跟杂物吹
出去,轻易就把谷粒跟糠秕分开了。
碧青忽然想起,当年二郎有事儿没事儿就在地上画来画去的,一开始什么都画,后来大多画的都是车,莫非从那时起就再想这些了。
碧青“古籍上有记载,古人曾发明扇车,用来分离谷物,后来却不知怎么失传了,嫂子瞧着你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