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劲儿就甭提了,本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开就得了,自己还能在这儿蹭口饭吃,自打从冀州府回京,他就没怎么吃饱过,不知怎么回事,吃惯了这丫头家的饭,再吃别的,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儿,看着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他脑子里想的是这丫头做的面条,包子,饺子,红烧肉,酱头肉哪怕最平常的番薯藤,让这丫头一拌,也比什么都好吃,还有,这个时候该吃藕梢子了,嫩嫩的藕梢子,用花椒油炒了,自己一个人就能吃半盆,还有水坑里的鱼,不管是熬是炖,都鲜美非常,哪怕藕田里的泥鳅,让这丫头红烧了,也比桌上的黄鳝合自己胃口。
不是拉不下脸,崔九早回冀州了,如今他都觉得,冀州府才是自己的家,打算等房子盖好,自己就搬进去,也不开火,天天去大郎家蹭饭吃。可这会儿见大郎怕媳妇的样儿,气又不大一出来。
大郎却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盯着内院的门,崔九看着来气,琢磨那丫头心狠,不定大郎得站多会儿呢,自己可陪不住,丢下一句“不让你从门走,你不会翻墙头啊。”扭头走了。
琢磨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睡一觉再来,没准能赶上晚饭,临走,还顺走了两个大蜜桃,自己是给这丫头气回来的,都没来得及拿桃子,这两天馋的紧,昨儿还特意跑到西苑的桃林里去摘桃子吃呢。
西苑的桃树长得挺旺,桃子结的也不少,可就是个不大,也没有武陵源的漂亮,至于味道崔九只咬了一口就丢了,什么玩意啊,跟吃菜瓜似的,这会儿见了碧青捎来的桃子,哪还顾得上皇子的形象,也不洗,用袖子擦了两把,咔嚓就是一口。
一边儿跟着的旺儿早见怪不怪了,九爷在冀州府待的时候,就是这样儿,倒是江贵愣了一下,崔九哪管得了别人怎么看,丰沛的桃汁顺着喉咙咽下去,砸吧砸吧滋味儿,美得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马也不骑了,叫旺儿赶了马车过来,跳上去坐在车辕上,啃手里的大蜜桃。
等到了东宫,一颗桃子正好吃完,摸了摸肚子,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看另外一个,刚想拿起来接着啃,想起太子哥,又放下了,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当初捎一筐回来了。
转头跟跟旺儿道“一会儿你去冀州府,弄一筐桃回来。”
旺儿道“爷,不是奴才懒,桃子可最不禁放,从冀
州府到京城,快马加鞭儿一天也到不了,估摸着奴才到京城的时候,就成了一筐烂桃了。”
崔九想想是这个理儿,可看看一边儿的桃子,鲜亮的跟刚摘下来似的,就问旺儿“你说大郎媳妇儿这桃子怎么如此鲜亮呢她可是坐马车过来的,道上走了两天。”
旺儿苦着脸道“奴才也纳闷呢。”
崔九戳了他的脑门一下“傻不傻啊,纳闷个屁,去武陵源找沈定山问问不就知道了,大郎媳妇儿摘的什么样儿的,你比着摘,爷就不信,吃不着一口鲜桃,还不赶紧着去,爷这两天都快馋死了。”
旺儿应一声跑了,崔九拿着桃子直接去了东宫花园,知道太子哥一定在哪儿,随着收获的日子越近,太子哥也越发紧张起来,天天都得来瞧好几遍,跟受了病似的。
进了花园就见他哥戴着一顶范阳笠,正在番薯地里猫着腰不知看什么呢崔九走了过去“太子哥,您这干什么呢”
慕容湛头都没抬,指着地上的番薯藤道“你看这几颗的叶子有些卷,这一颗更严重,整个叶子都脱落了,你在王大郎家见过这种毛病吗”
崔九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大郎家的番薯根本不用怎么管,更不会像太子哥这么精心照顾,如今,
更是都交给了别人打理,只有时想吃番薯藤的时候,才去地里摘些嫩的回来做菜。”
太子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是因本宫照顾的太精心了不成”
崔九挠挠头“这个弟弟可不知道。”忽的想起什么忙道“对了,如今大郎媳妇儿正在京城,要不把她叫来瞧瞧。”
太子道“虽是好主意,却怕她不自在,毕竟这里是东宫。”
崔九摆了摆手“太子哥就放心吧,别说您这东宫,就是父皇的金殿,那丫头也敢进,您可别把她想成那些没见过市面的乡下丫头,她什么都懂,就连舅爷爷都说少见的聪明,可惜的是这点儿聪明劲儿不用在研究学问上,却用在了俗事上,着实可惜。”
太子挑挑眉“先生一向眼高,能得他老人家赞一句聪明,倒真不容易,本宫越发有些好奇了。”说着看了崔九一眼“你呢,觉得她如何”
崔九撇撇嘴“我觉得她是天下第一的狡猾丫头,一个悍妇,太子哥是没见昨儿在丽春院”
说到这儿,忙住了嘴。
太子皱了皱眉“丽春院那样腌攒的地方,你去做
什么”
崔九嘿嘿一笑,“昨儿骁骑营有个娶媳妇儿的,我跟着大郎去凑了回热闹,吃了喜酒就被拖了过去。”见太子眉头皱的更紧了,忙道“太子哥放心,我就是再荒唐,也知道轻重,是怕他们带着大郎胡闹,才跟去的,丽春院里的粉头一个赛着一个丑,弟弟再饥不择食也瞧不上那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