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红尘的淡然微笑,绝对就是高僧范儿,仿佛刚参透了什么高深的佛法,有所顿悟一般,很难想像,眼前这位就是刚才种番薯的老和尚。
碧青深深觉得,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的最佳范例,当和尚也得有当和尚的职业素养,尤其,当方丈没点儿唬人的玩意,估摸不好混。不过,老和尚就糊弄外头那些善男信女就是了,种番薯做什么
仿佛知道碧青想什么,老和尚念了声佛号道“手把青苗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静方为道,退后原来是向前。”
碧青真想撇嘴,真要是六根清净,搞这么大的庙做什么,茅屋一间足以,这老和尚在庙里种番薯,难道也是为了修行,反正自己是不信的。
老爷子道“大师已是得道高僧,仍不忘自我修行,老夫却只知饱食终日无所作为,真真惭愧。”
老和尚又念了声佛号“先生何必自谦,修行自在人心,贫僧这般是修行,先生饱食终日也是修行,更何况,先生收了如此聪慧的弟子,怎可说是无作为,贫僧观女施主面相,颇有佛缘。”
老爷子捋着胡子笑道“大师这回可是看差了,这丫头就是块顽石,刚还说自己无佛心,哪来的佛缘。”
老和尚却不同意“无即是有,女施主如此说正是佛缘深厚。”
碧青愕然,真佩服老和尚,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自己明明就不信佛,哪来的佛缘,老爷子也不辩驳“既有佛缘,往后这丫头来了,大师可不要拒之门外。”
老和尚道“若女施主肯勤登山门,是敝寺的造化,怎会拒之门外。”说着挥挥手,后头一个小沙弥捧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一块古朴的木牌,上头
刻着普惠寺。
碧青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老爷子倒是有些激动,忙接过来道“大师若肯点化劣徒,才是她的造化,老夫替这丫头谢大师了。”大师念了声佛号。
于是碧青莫名其妙多了一块刻着普惠寺的牌子,后来,碧青才知道,这个木牌代表着普惠寺居士的身份,说白点儿就是进出普惠寺的通行证,不是贵宾,算半个自己人,不禁可以随意进入,还可以在普惠寺白吃白住。
据师傅说,普惠寺这样的居士牌子,整个大齐也没几个人有,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各有一块,将军府的老封君有一块,皇上都没有。
碧青心说,皇上哪用得着这玩意,御驾亲临普惠寺难道敢拒之门外,不是找死吗,不过,碧青不得不得琢磨老和尚平白无故给自己这么一个居士的牌子做什么自己不是太后皇后,更不是将军府的老封君,就凭自己这点儿家底儿,估摸都捐了香火,老和尚也瞧不上。
无利不起早啊,老和尚肯定有求于自己,并且不是小事,尤其,老和尚颇给面子的,见了秀娘跟王福媳妇儿婆媳俩,并舍了两包神药。
秀娘两口子跟王福媳妇儿跟那婆媳俩,比见了佛祖都激动,头磕了不知多少,临走还把包袱里钱都添了香火,没有丝毫不舍得,还后悔自己带的少了。碧青真是佩服死老和尚了,让人家求着跪着给钱,多爽啊。
碧青自然没忘了正事,在普惠寺受用了一顿素斋后,领着穷秀才刘盛走了,碧青不会强人所难,请先生这种事得自愿才行,更何况,好歹是三十多的人,自然要尊重人家,所以,碧青先把自家情况说清楚了,并且把准备给他的工资说了,才问刘盛愿不愿意。
见刘盛点头才把他带回来,暂时安置在桃花林那边儿,大郎眼瞅快家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带人回来,屋子少,怕回头安置不开,桃花村那边儿有闲屋子,又守着一片桃林,想来这位应该喜欢。
读书人吗,骨子里都矫情,无不向往世外桃源,
因此对桃树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情结,从古至今那么多咏叹桃花的诗句就能看出来,东坡居士说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张志和说西寨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黄庭坚说桃花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更有靖节先生的桃花源记,唐寅的桃花诗,众多迁客骚人,把桃花捧上了神坛,作为文人如果不爱桃花,简直就不能算读书人。
更何况,刘盛此时正是怀才不遇,得武陵源而居,岂不正和心境,没准还能做出什么千古名句来也说不定,至于教小海,等先忙过这阵子再说,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所以不着急。
碧青三天后又来了普惠寺,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让王兴赶车,王兴需看看三天前种下的藕长出来没有,这时候长得最快,三天就应该出了芽儿。
碧青一个人进后寺找老和尚,虽说自己是个俗人,却也不想白占便宜,更何况,碧青一直认为,便宜没那么好占的,不过遇上李神医还是让碧青颇为意外。
师傅提过,先帝时李神医曾在太医院供职,后来因为一些事儿,贬为庶民,这才回冀州老家来,不用问碧青也知道,肯定干系宫闱秘事。
太医简直就是古代的高危职业,不说宫里妃嫔的内斗会牵扯太医,就是皇上有个头疼脑热,稍一不爽,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太医,所以,李神医能保住一条命,回老家颐养天年,简直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