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村长的叙述里,黑山里一共是有七个村子的,除了他们,另外六个村基本都是只能短暂的出去几天,然后就必须回来,否则人就会开始生病,发烧,就算是及时赶回村子,也会虚弱的病好长一段时间。
因为占据的位置最好而生活水平最好的河门村,因为是中心点位置且有了古庙跟祖树的夜伢村,其他五个村子的生活基本可以说是与世隔绝,连老村长他们都很少见到这几个村的人,只有本村有适龄青年的时候才会组织一个相亲会解决后辈们的婚姻问题。
“我们村肯定是因为有古庙跟祖树,所以才有了这样特殊的现象,他们几个村的人都愿意把女儿嫁到我们村,成为我们夜伢村的人之后,就能离开黑山生活一段时间了。”
贺绥撑在膝盖上的双手抬到桌子上,侧头问老村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能否伸出一只手让我帮您检查一下”
老村长愣了愣,迟钝的“哦”了一声,想了想,换了个手拿他的老烟杆子,把左手抬到桌子上放好,一边好奇的问贺绥,“小伙子,你是学了中医的”
虽然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转到检查身体上去了,不过老村长也没多想。
小汪跟夏冬回屋里睡觉去了,老村长的老伴儿也在刚才给贺绥他们送了一小盆可以用来洗漱的水后就回房间休息了,此时堂屋里只有贺绥跟老村长。
至于贺夜跟小黑,已经又去村里溜达去了,不过贺绥有交代他们不要随意去祖树那里。
古庙还在山上,祖树却在夜伢村的村口,今天开车路过的时候贺绥没有感知到什么,但是并不代表那就真的单纯只是一颗年头活久了的银杏树。
贺绥听见老村长的话,想了想点点头,他也确实学过中医,毕竟偶尔吃不了饭的时候他也还能靠着这点医术上山采点药,去山下跟村民们换一点粗粮糊口。
原本准备引气探查老村长体质的贺绥转而先以把脉之法给老村长看看是否有什么病痛,“脉搏强健,没有滞涩虚乏之感,村长您身体很健康。”
说着话的功夫,贺绥搭载老村长手腕上的手指并没有拿开,食指中指指尖凝气,而后顺着脉络缓慢小心的探了进去。
老村长原本还想笑的,突然感觉手腕一暖,而后这股暖意顺着手臂一路往上蔓延,老村长神色立马认真凝重起来,知道这位小伙子怕是有些不一般的本事。
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能解除印在他们黑山人血脉里的诅咒。
对于黑山里的这些村民来说,无法离开黑山,生于黑山死于黑山,这就是对他们的诅咒。
所有人也不是傻子,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想明白,外面的世界在不断发展进步,只有他们永远的被困在这里,陪着一座不知道还要存在多久的古怪大山,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彻底被这个时代抛弃。
最终的下场会如何
或许他们会永远的留在黑山里在那贫瘠的生活中苦苦挣扎,也许尝试着出山,却被人发现奇怪之处,然后就是强行的带走进行实验,到那时候黑山会保护他们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可不管会不会,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未来,永远都毫无光明希望可言。
随着贺绥的那缕气越入越深,老村长感觉浑身越来越暖,原本枯黄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点红润。
贺绥却感觉气在老村长的身体里已经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
刚进入时,只感觉秽气缠绕,但是又跟毛导他们的有所区别,与秽气处于持衡状态的另有一股白色的“生气”,一黑一白在老村长脉络里泾渭分明却又互相制约着,这或许就是黑山村民没有被秽气影响发生事故的原因。
而按照老村长的说法,如果他们离开黑山,那股黑色的秽气就会占据上风,然后一点点将生气的占据空间不断侵蚀挤压。
所以黑山里,不仅仅有秽气,还有足够充足的生气
贺绥顺着血管环绕了老村长全身,最后在抵达心房位置时彻底无法前进,这才缓慢的切断了对自己引入的那股气的掌控,让它留在老村长身体里,这样至少能够让村长感觉身体轻松舒坦半个来月。
看贺绥收了手,老村长再看贺绥,眼神里就带上了明显的尊重,跟贺绥道谢时话语间也多了点拘谨。
“老村长,明天我能去看看祖树吗请放心,如果它真的是在保护你们,我绝对不会伤害它。”
贺绥态度诚恳言语认真,要是刚才他这么说,老村长肯定不会答应,可现在老村长却是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大师,如果您能帮我们算了,如果您能帮帮我们这些人的孩子们,让他们摆脱”
说到这里,老村长用手在旁边他自己的茶缸子里沾了沾水,写出一个缺笔少划的“黑山“二字,然后苦笑一声,接着刚才的话头,“无论您要做什么,我一定帮您劝说所有村民帮忙,包括另外六个村子的。”
贺绥注意到他的行为,再一想,从一开始,老村长确实一直都没说过”黑山“二字,贺绥用手指头点了点那两个字,“到了这里,是否就不能说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