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是他们贺家唯一的污点了,小小的贺绥更常接触的不过是家里的下人保姆之类的。
便是去了学校上学,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也对做事总是慢一拍显得傻愣愣的贺绥不大喜欢。
后来贺家父母因为飞机失事,仅仅因为电话里随口问了一句贺绥是不是那天生日,而恰好贺家夫妻的航班就是那一天的,贺家人就认定了贺家夫妇是为了赶在那一天回来给小儿子贺绥过生日,于是小贺绥头上又被扣上了害死父母的名头。
贺绥大哥贺峰只比贺绥大三岁,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才六岁,人小,被周围的人这么一念就念了十几年,等长大了自然也顺理成章的认定了这么个深想起来简直莫名奇妙的罪名,对这个弟弟十分不待见。
所以说贺绥其实在贺家从小到大就是个小可怜,长大了就是个大可怜,外人还总觉得他什么事儿也不干就能吃喝不愁等着领钱花是占了大便宜,越发瞧不起贺家二少的懒惰无能。
可就是这么个从小可怜成长为大可怜的人生经历,却依旧让贺绥看得唯余一声长叹。
两人既是前世今生的本质关系,道长既是贺绥,贺绥既是道长,如今有了道长的前世记忆加身,很多以往还看不透放不下的,贺绥如今也就一并放下了。
随着那一声长叹,无论是七情六欲还是郁结心结,全都一吐而空,心神无欲,寻得自然,自遵本心,得真我萃本我,收心守性。
贺绥所在的青峰道观尊的是三清中通天尊者坐下赵公眀,那些弯弯绕绕的他也搞不懂,反正他师傅传到他的时候就说他们这派追求个自然道。
这就是说得好听点,用师傅那老顽童的话说,就是他们这一派,那就是随心所欲想干啥干啥,喜欢啥就学啥。
因着小时候听那些传说神话故事听多了,贺绥拜入道门后就一腔热血一股脑的全用在了修习武术道术降妖除魔这上头去了。
旁的因为小时候说了不喜欢,师傅格外追求要随心随性,于是也不让他勉强去学,如今仅会的堪舆算命那些皮毛,也是师傅去世后贺绥当做闲暇打发时间随意自学的,到底称不上精通。
贺绥对待自己一向要求严格,不精通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糊弄人的,只平时用来辅佐自己降妖除魔寻找妖魔邪祟的痕迹。
贺绥一本正经的在脑袋里走了一瞬间的神,张健走了进来,礼貌性的朝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贺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手将自己夹在胳膊里的文件袋递到了贺绥面前,“二少,这是您跟江小姐的离婚协议书,您签个字就能立即生效。另外贺总吩咐,为了给江家一个交代,贺家将会断掉您的经济供应,贺家老宅也将会暂时不接待您,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脸上笑得这么客气,说的话却委实算不上好,这就是比较委婉的驱逐了嘛。
更别说言语间还是什么老宅暂时不接待他,倒是真将那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当成是大哥贺峰一个人的了。
当然,实际情况其实也相差无几就是了,贺绥在被推出去跟原家联姻之后也是直接搬出去住在江旭名下一栋别墅里,真就跟嫁出去似的。
其实当初那联姻并没有多大意义,不过是为了让合作项目更加稳妥,若是一放临时搞算计,另一方能够那贺绥这个人做由头进行道德层面的追究。
贺绥并不在乎这些,板着脸点点头,并无异议,伸手接了文件,“是现在就签字吗”
这下张健是真的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贺二少,还是那个胖子那个傻子,估计也是自知理亏,所以不敢多做挣扎。
如此甚好,张健脸上露出点笑来,又给贺绥递了笔指了签字的几个地方,“是的,签完我会给江总送过去。”
贺绥虽然一并知道了轮回后的记忆,可因为神魂神智的差别,占主导地位的还是道长,捏着签字笔还有点不习惯,他是一向用毛笔的。
不过贺绥也没露出什么,只捏着笔认真的将名字签了上去,因为他怕太随意了要把名字写成古体字。
张健线在贺绥的字迹上停顿了一下,虽然字很普通寻常,可一笔一画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较真的劲儿。
或许二少签这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心里也是不平静的吧,艰难起来,自是一笔一画极尽力道。
贺二少能这般知情识趣,张健也是心情舒畅的,好歹乖巧还能有点甜头,收好了文件,张健又从文件包里取出一张卡,双手递了过去,“这是贺总单纯以您大哥的身份额外留给您的,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一,只要不乱花,足够二少生活一段时间。”
至于如果乱花会怎样,那自然是饿肚子睡大街,毕竟就二少疯狂追求的那位柳依依,一个包几十万都不够塞牙缝的。
也不知道二少为什么能傻到这种程度,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被人家从大学开始吊到了现在,也有六、七年了,每年拿那么多公司分红居然都不够花,不知败了多少钱。
来之前贺总就吩咐过,若是对方听话,那这张卡就存在,若是对方闹事,那这张卡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