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厂房内一处破旧彩钢棚内, 一名消瘦矮小的身影轻“咦”一声, 双手掐诀逼至太阳穴处紧闭双目,通过红雾努力想要看清来人,却不料一道白芒闪过,此人惨叫一声捂住双眼。
明明棚内空荡荡一片, 此人双目却诡异的流出两行鲜血。
矮小之人惊异不定, 用手背胳膊随意抹掉脸上的血,侧耳去听了听, 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耳畔悉悉索索一阵轻语。
矮小之人脸上露出狠毒的决绝,沾满了血的双手摸索着伸到双眼,却是食指一用力,直接抠出了一双眼球。
这人弓着背咬牙强忍剧痛,抖着手扯下脖颈上那根红绳挂着的小荷包, 扯开荷包收紧的口子, 拽着荷包底倒出一双眼球来。
将眼球塞进眼眶里, 这人调整了一下眼瞳的方向,狠狠闭了闭眼, 再睁开双眼,一双眼白多黑瞳少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小海, 去, 把那个胖子给我抓进来”
矮小之人犹豫再三, 想想自己已经努力了将近十年的成果都在这里, 若是此刻逃了, 不亚于要了他的老命。
咬咬牙, 矮小身影蹒跚着站了起来,唤醒了封在身旁粗瓷翁里的“宠物”,自己在室内走来走去手捡一些需要的东西装入一个破旧不堪的黄布包里。
那黄布包上还隐约有一个没撕扯干净的阴阳鱼标志,只右下角一个小八卦图里绣着三个小字的图案清晰可见,似被人特意保留着。
且说贺绥这边,自手中桃木剑被贺绥以天地正气开刃,震慑诸邪,原本地面悉悉索索正蠢蠢欲动要钻出来的东西转眼就悄然退走。
杨队长他们不自觉的捂着自己放护身符的位置,一个个将木仓拔了出来,齐晖还看似慢条斯理实则神经有点迟钝的问贺绥,“大师,我们的木仓对鬼怪有用吗”
季谭他们倒是没有骂齐晖一点不着急,反而一个个一眼一眼不停歇的抽空去瞄贺绥,一边警戒着一边又止不住想要向贺绥发送期盼的小眼神。
贺绥还真没想到这茬,想了想摸出几张黄符,这本来是贺绥留着备用的灵符,里面有提前引入的天气之气,等到自己筋疲力尽的时候好歹还能借灵符中的气施展几样保命的手段坚持一二。
“你们贴在木仓上试试看,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确定。”
灵符贴到木仓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季谭他们都要怀疑浪费了大师了黄符。
齐晖突然心神一动,抬木仓朝某个方向射击,只听一声急促尖锐的叫声,几人寻将过去,却见一具白骨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
齐晖把额头上的汗往胳膊上蹭了一下,举着木仓的手不敢放松,有点儿迟疑的问贺绥,“大师,这个是不是有用”
杨队长小心的蹲下身,果然在散碎白骨中一块肩胛骨上找到了弹痕,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是一片焦糊。
贺绥看了看齐晖木仓上的灵符,原本正红的朱砂明显暗淡了些许,显然确实有用,不过子弹的作用估计也会逐步减弱。
虽然如此,可这个消息还是让杨队长他们精神一振,便是小丽也难得露出了点高兴的神情,这样一来至少他们跟着贺绥进来不会完全拖后腿。
然而这种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感觉不远处有一阵让人忍不住精神恍惚的铃铛声,而后地面好似地震了一般不断颤动。
贺绥口诵自然道经,果断掏出几枚黄符激射而出,嗖嗖几声黄符深深插入地面,杨队长等人顿时发现颤抖的地面停止了,却也仅仅是他们几人脚下站立的这一块儿停止,周围依旧地面颤抖。
不过转眼又有或或低喘或飘忽哭嚎惨叫的声音好似涨潮的海水一般汹涌汇聚而来,夹杂其间的还有泥土被翻开刨动的细微声响。
虽然那声音细微,杨队长四人却是听得清晰无比,一个个浑身冒汗,汗水滚入眼角浸得眼球刺痛也不敢眨眼。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有东西从地下爬了起来,还不知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贺绥抓紧时间又射入数枚符咒到地下,先前就抛至半空的罗盘根本就没有落下来,一直滴溜溜的在空中旋转,贺绥将桃木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掐对应手诀,口含雷霆吐六字真言。
嘘、呵、呼、呬、吹、嘻,一字即出,罗盘内自降下一道明亮却温和的繁复文字符号。
根据此时此地天时地利人和,守护宫位即主东“震宫,主东南“巽宫,主南“离宫,主西“兑宫,主西北“乾”宫,主北“坎宫。
六枚闪烁着温和光芒的古字符号似保护罩一般浮现在半空,先前还总是让人头昏脑胀很不得闭住呼吸的红雾也顿时被震散,杨队长等人只觉得浑身一轻,原本有些疲倦的精神瞬间饱满,比之前出发前还要有劲儿。
特别是杨队长跟小丽,熬了几个日夜的疲倦一扫而空。
杨队长忍不住眼角余光去撇贺绥,心里抽空暗道,果然贺大师就是个挖之不尽的巨大宝藏,以后要是能将贺大师说服当了他们的外援,再有大案子要熬通宵,只需要请贺大师给弄个这么个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