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回道“他后来还真把我拐回家了。”
两人一直走出那条街,施念的身子已经完全直不起来了,他绕到她身后看见她整个背都乌紫一片,她嘴里还记挂着“棒球棍是借的。”
他看见远处街区那群在玩滑板的少年,直接几步跑了过去将棒球棍还给人家,然后从身上拿了50刀给那个男孩,拿起他扔在一边的格子衬衫走向施念,先是将她裹了起来,再直接把她背到了背上。
夜晚的异国他乡,陌生的街道,他背着她穿梭在那些金发碧眼的老外之间,对她说“忍忍,快到医院了。”
施念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疼得嘴唇发抖。
那里看病需要预约,医生也都下班了,他只能硬撑着将她背去唐人街附近一家中国人开的诊所,一系列检查下来,肌骨倒是没有损伤,淤青是真的很严重,医生开了药,她很着急地问怎么才能快点消肿,她很怕在回国前没法好被妈妈知道,妈妈好不容易才凑齐钱将她送来,被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妈妈。
那个上了年纪的医生把药交到送她来的这个年轻男人手中,告诉他在淤青边缘按摩的手法,促进淋巴功能加速消淤。
交钱的时候要480刀,施念没想到那里的检查费加治疗费用要那么贵,她对这个男人说“哥哥,我身上有两百美元,你可以再借我点吗我回去就还你。”
年轻男人蹲下身,有些抱歉地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钱。”
那时,施念才知道他身上也没有钱,她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都要哭了出来,男人站起身大步朝诊所外走去,她捏着单子伸着头看他,她很怕他不回来了,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回了下头对她喊道“不会扔下你的。”
施念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中,等待的过程忐忑万分,不敢看工作人员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背又疼。
她已经记不得那晚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可他真的回来了,带着钱回来的,施念看见他t恤都汗湿了,头发粘在额头上帮她把费用缴了,然后走回她身边问她住在哪
施念只能记得街道的名字,告诉他自己是来参加夏令营的,和同学一起来的。
年轻男人对她说“你这个样子回去被你同学看见了,他们会不会认为”
他没说下去,可施念已然清楚,她的t恤全都被撕烂了,虽然是在追跑中被撕烂的,但同学们会怎么认为她不能确定,她没遇到过这种事,一下子就慌了神。
年轻男人沉思了片刻,建议道“这么晚了,我找不到女孩的衣服给你,这样,如果你相信我,先跟我回去,我正好要找个地方帮你上药,外面也不方便,等明天早晨我联系个姐姐带套衣服给你,再把你送回去,到时候你就跟你同学老师说,你姐姐在这里上学,你住你姐姐公寓的。”
施念拧着眉一脸担忧的模样,面前的年轻男人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我这是不是在教你撒谎啊”
施念低下头,一颗心忐忑不安,年轻男人却突然开始翻口袋,施念不知道他在干嘛,半晌,他摸出一张大学的id卡塞进施念手中“这个放你那,等你明天安全离开后再还给我。”
id卡能查到他的个人信息,大概怕她不放心,他将这个给了她,然后背起她离开了诊所。
一路上,施念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紧紧攥着那张id卡。
年轻男人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轻手轻脚地把她直接背进房间,关上房门后,他把施念放在椅子上,施念这才左右看了看,房间不大,十平左右,有一张写字台、一个简易衣柜,还有一张床。
她又看回那个年轻男人,他正在弯腰铺床,她出声问他“你叫什么”
“叫哥。”他回过身把她抱上床,给她趴着。
又对她叮嘱道“我待会帮你上药,你要疼就咬着枕头,千万别叫,我和两个室友合租的,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带个未成年少女回来过夜,哥的一世英名就被你毁了。”
施念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他,重重地点点头。
男人笑了下,对她说“那是你自己脱,还是需要我帮你”
施念怔了下,当即就脸红到了耳根,男人干咳了一声背过身去“上药,别多想。”
施念说“我自己来。”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把衬衫脱了,又把坏掉的t恤脱了扔在地上,里面只有一个小裹胸,对他说“好了。”
男人回过头看见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他拿过药拆开,拉开被角的时候,施念突然冷不丁地说“哥哥,你不要对别人说。”
“说什么”
“说你看过我这个样子。”
“我对谁说”
“”施念将脸埋在枕头里。
关沧海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你把施念带回公寓了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关铭抽完最后一口烟,叹了声“当时真没多想,就考虑到她衣冠不整的样子,我把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