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边关沧海刚把杆取来, 那边关远峻停了下来,球桌上仅剩两颗半色球,位置不太好, 关远峻做了一个球路, 退到一旁十分自信地对东城那边的人说“再来一杆全收进洞。”
此时, 楼梯上趴着的, 沙发上坐着的, 边上一个挨一个站着的,全都将视线落向关铭, 关铭在起身前,悄无声息地对施念留下句“我不会把你输出去。”
而后从关沧海手中接过球杆和巧克粉,漫不经心地走向台球桌。
施念终于坐不住了, 关铭的话在她脑中回荡, 她干脆也站起了起来, 紧张地盯着场中。
关沧海倒是没什么表情, 他比关铭晚两年出国,两人不在一个州读书,每次放假, 他都要开上好几个小时的车去找关铭玩, 短假就窝在台球俱乐部,长假就集体去滑雪场疯。
他刚才还在想,东城这几个人真会撞枪眼, 选什么不好选台球,不是找虐吗所以他直接帮关铭应下了。
显然,东城那边的人并不了解关铭, 他们台球打得好都是上学那会一群富二代经常翘课打出来的经验。
但东城人都清楚关铭和他们不一样,家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当接班人去培养的, 他是两边关家唯一一个没靠家里关系,纯凭自己成绩进入斯坦福这样国际名校的人,这样的好学生,进了社会又忙于生意,他们不认为他台球能打得多好。
倒是关沧海见施念一脸紧张的样子,走到她旁边对她说了句“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好的,从小到大都这样。”
仿佛正是印证了关沧海的话,关铭一上来就打出了气势,一杆发出,两颗全色球几乎同时进洞,西城这边顿时势气大涨,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施念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关铭依然面无表情,不疾不徐地换了个角度,继续第三颗球,目光一落杆一出,绿6快狠准地落袋,中间压根没有间隔多长时间,周围出现一片掌声,关远峻的脸色愈发变得不大对劲起来。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从关铭那稳健的动作看来,也能瞧出他球打得不错。
本来放了狠话再来一杆他就能全部收进洞,然而关铭压根没有给他再来一杆的机会,关远峻眼睁睁看着关铭陆续清掉了桌上的全色球,轻松将黑八打入洞内,胜负已定。
关铭抬眸轻飘飘地掠了他一眼,眼尾勾起淡漠的光,再次低头随手一打,关远峻仅剩的两颗花色也被他一杆收入洞,彻底清场。
西城这里的小孩子们最兴奋,好多都是第一次见小叔来真格的,直接叫了起来。
刚才被关远峻推开的小男孩得意地说“我小叔玩鲁尔球的时候你们还没参加高考呢”
一句话让全场哗然大笑,关铭指了指那个小男孩让他低调,小男孩挺了挺胸膛还挺骄傲的样子。
关铭似乎就是这样,高调做事,谦逊做人,让人找不出他任何错处,只能输得心服口服。
他黑衣黑裤站在球桌边,模样优雅绅士中带着点冷淡不羁的劲儿,东城那边本来站在关远峻身边的女孩们都在对着他笑。
也不怪连关铭姐姐都说他总把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他这个样子的确是招女孩子喜欢的,从少女到熟女几乎没人能架得住他揉在骨髓里也难掩的光芒。
施念手心是烫的,就连心也跟着发烫,驱散她体内寒意的不是身旁的暖气,而是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无法阻挡的魅力。
他放了球杆走回来,关远峻那些人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到对面,有关铭坐镇,没有人再敢挑事。
施念依然站在沙发边望着他,她眼里有光,想挪开视线,但是挪不开,一双眼睛全被他吸引了去,他被西城孩子围着问东问西,耐心地回答着,目光里有笑,也在看着她。
施念被他看得一阵慌乱,干脆拿起面前的咖啡杯问旁边关铭的六侄子“哪里能接水”
六侄子告诉她“茶水间在那边,你要倒水吗我帮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吧。”
施念怕自己在人前失态,只能趁乱赶紧遁了。
此时人都聚在台球桌那边,茶水间这里倒是空无一人,果真是西城这些公子哥们的大本营,一看就是一群会享受生活的主,就连一个茶水间都摆满了各种名酒、零食和饮料,光高档咖啡机就有好几台,还有各种施念没见过的奢华玩意儿。
她挨个看了一圈找到净水机,弯下腰调节到合适的温度,然后按了几下出水都没有反应,她正纳闷呢,余光忽然感觉门口闪进个人影,她回头的刹那,手中的杯子被人夺了去,她惊了一下转过身,关铭的身形已经压了下来,一手撑在台边,一手将施念的杯子放在接水盒上“这里总有小孩会来玩,怕他们调皮烫了手,要先解锁再倒水。”
他在几排触控按钮中轻易找到解锁按钮,纯净透明的液体潺潺地从机器中流出落在杯中。
施念整个人都被关铭圈在台边,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近在咫尺,她可以如此清晰地看见他黑亮的瞳仁,和无可挑剔的轮廓,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