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约翰怎么都没想到苏雁回竟然是叫自己去澡堂子洗澡的,等走近后带了点儿哭笑不得的意味抬起手臂一面嗅一面开口,“我身上味儿很重吗”
不然呢
苏雁回都懒得说他什么,只微沉着脸转身替他将钱付给澡堂子外的人,之后将钱包一合,这才又对约翰略带了点儿没好气的开口,“你天天在那儿泡着,浑身烟味儿重得八百里都能闻到,还不重”
“哎”约翰摇头叹气,“哪儿有那么夸张。”
话音刚落苏雁回便盯着约翰,手往旁边的澡堂子小哥一指,很有几分理直气壮,“不信你问小哥是不是。”
“啊”被点名的小哥抬起头,看看苏雁回又看看顺着她这一指挑着眉看过来的约翰,打着“哈哈”笑了两声后便找了个由头率先离开,“那个我先去给这位洋先生准备干净的浴巾,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掉了。
等人一走约翰便扭过脸冲苏雁回挑眉,“你看,人家根本就不觉得我有任何问题。”
“真没问题他会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吗”苏雁回没好气,冲约翰挥手,“你赶紧进去吧,我走了。”
“行行行,你这个多事的小朋友早该走了。快快快。”约翰也学着苏雁回的样子没好气的挥手。但刚说完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略收脸上笑意,顿了顿微正色对苏雁回说,“以后,你还是别到赌场来等我了。”
那儿鱼龙混杂,苏雁回真要遇见不长眼的小混子,就算宋穆然不会扒了他的皮,他自己也会忍不住自罚的。
不过很明显这段时间将苏雁回的胆子练出来不少,或者她原本胆子就不小。所以听约翰这样说后立刻反驳“不行”,顿了顿后还冲他讨价还价,“如果你少去点这种地方,那么我也能少去。要是你不去更好,这样我就更不会去了。”
所以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他的身上。
约翰觉得脑壳痛,干脆不和苏雁回将道理了,笑着摇摇头后继续挥手撵人,“算了算了不说了,我进去洗澡了。你一个小姑娘站在全是男人的澡堂外像什么样子,赶紧走。”
说完便掀开朝堂门前挡布,窜了进去。
等再往里走后约翰才像是又想通什么似的停了脚步,默了下哑然失笑,摇摇头后叹口气又才继续往里走。
――直到现在约翰才想起刚才苏雁回直接将钱付给澡堂的行为,其实是担心如果直接拿钱给自己,又被他拿去赌了。
这个小朋友,好像最近变狡猾了啊。
约翰想通这一层后,笑着摇头。
等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出来,约翰吹着口哨打算将自己那身皱得跟咸菜干,味道和咸鱼差不多的西装再穿上时,却听有人叫“约翰先生”,便回头应声看去。
确定是刚才在门口见的那人。
他手上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走过来,笑嘻嘻的对约翰说,“这是刚才那位小姐买了给您的,还有您之前穿来的西装就交给我们吧我们这儿有专门洗衣服的大姐,帮您洗干净了晾晒干净,熨烫好明天下午您来洗澡的时候,就能顺道穿上。”
顿了顿后又说,“哦还有,门外的剃头挑子已经等着准备给您修面了。”
约翰听了,带着惊讶从那人手上接过这套干净的衣服,用手摸索了一下手上干净整洁还带点儿皂角香的布料后,又不禁裂开嘴笑。
这段时间,这个小朋友不仅变狡猾,还变周到了。
而另一边,约翰一定不知道苏雁回回到宋家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大管事打听约翰的从前。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约翰指着到处跑、收集资料也不是白跑的。至少她从中充分明白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
所以如果自己不愿意失去约翰这个朋友,又想拉他一把的话,那就要了解他的过去,希望以此找到曾经非常优秀的买办经理,是如何颓废变成现在这副烂赌鬼的样子的。
“雁回小姐,您还真问对人了。”大管事听了苏雁回的话后,笑了笑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苏雁回跟自己到旁边小偏厅,“这事说来话长,不如您坐下我再细细说给您听。”
“嗯。”苏雁回点点头,“那就麻烦大管事了。”
大管事笑着摇头,表示这是小事。中途遇见宋家下人,叫人给苏雁回送上茶点,等一应俱全后两人坐下,大管事这才开口缓缓道来。
约翰全名约翰葛恩。葛恩这个姓是他已经离开的妻子的姓,而直到今天约翰也并没有将自己的姓氏改过来。
大管事是在约翰还是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时便认识他的,可以说他是看着约翰如何从一个买办行新人如何一步步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买办经理的。
三十岁前的约翰绝对是买办经理中的典范,他总是衣着得体,礼貌自律。除了应酬平时很少抽烟喝酒,更别提赌博这件事了。
那个时候不少人都愿意和约翰合作,因为他相比其他买办经理显得更专业,更令人信任。这也引得很多同行嫉妒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