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就默不作声的玉珩大师,“这个人,”他用手里的鞭子点了点那个一直在诵经的小沙弥,“我要带走。”
“阿弥陀佛。”玉珩大师双手合十,“徐施主这是何必稚子何辜。”
“稚子何辜”徐云渐眸子里尽是冷意,“他是无辜,我那可怜的至儿就不无辜么”
那小沙弥仍旧闭目诵经,似乎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无所觉。
“他的生母,就是他的原罪。奴大欺主,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呵。”徐云渐起身,冷声道,“来人。”
“将军。”秦乐山应声。
“把人带过来。”
“是。”
不多时,两个女人就被带了进来,正是闻丞安之前见过的那两人,俱是被五花大绑。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秦乐山故意的,这两人正好被扔到了那个小沙弥的面前。
小沙弥诵经声停顿,终于睁开了眼睛,正好和倒在他面前的年轻女子对视。
那年轻女子眼中含泪,却是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小沙弥叹了一口气,道,“母亲,勿要一错再错了。”
此言一出,那个年轻女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闻丞安心里蹙眉,视线在那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儿。
若是徐云渐之前喊得不是侄儿,而是至儿,那么
现在的情况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小沙弥和画像有七分相似是真。
阿至和徐云渐有些相似也是真。
莫非
闻丞安眸光一转,喃喃自语,“阿至是你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周围气温骤降。
闻丞安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尚未成婚。”徐云渐道,不知为何,闻丞安总觉得对方的这句话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闻丞安下意识地道,“可私生子不需要成婚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阿至和你长得有些像”
“至儿和他的父亲更像。”徐云渐打断了闻丞安的话语。
同时,也间接解除了闻丞安的一个疑惑。
他嘴里的至儿,果然就是阿至。
那么
“阿至的父亲是谁”闻丞安立刻问道。
“我的大兄。”徐云渐视线落到了阿至的身上,然而后者却缩在闻晏的怀里,不吭声,也不回头。
“至儿是我大兄的遗腹子,一直由大嫂亲自抚养,直到两年前,大嫂离世。家中只余至儿一人。”
说到这里,徐云渐垂下眼眸,将眼睛藏在阴影里,无人能从他的眼睛里窥知他的情绪。
“大嫂离去时,我正率部与北方蛮夷血战,得到消息后只能遣一心腹归来。却不想,至此后,那心腹再无消息,现在想来,大约是被那些欺上瞒下的给毒杀了。”
所以,边地稍平,他便立即赶了回来,却不想还是晚了,徐至已经不见了。
“那他”闻丞安指了指那个小沙弥,“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徐云渐冷声道,“不过是一个奴仆之子,也敢拿来冒充至儿。”
眨眨眼睛,结合前情,一个词语飞快地窜到了闻丞安的脑海里。
狸猫换太子。
嗯,虽然阿至不是太子,不过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了。
自始至终,这年轻女人就打着交换两个孩子的目的,若是徐云渐真的被蒙蔽,那么她的孩子自然可以一跃龙门,此生再不必做奴仆。
至于徐云渐真正的侄儿,徐至。
看阿至身上用针扎出来的红点便可知,这一家奴仆,分明是不曾将他当人看的。
一瞬间,闻丞安对于这两人的观感降至极低。
无论这二人会有何种结局,都只是她们咎由自取罢了。
只是闻丞安还是有些疑惑,虽然相貌能对的上,但仍旧需要再次确定,“你怎么能确定阿至就是你大兄的孩子”
“我虽然常年驻守边塞,但大嫂曾来信,”徐云渐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耳后,“至儿此处有一胎记。”
“而这个小沙弥,耳后什么都没有。”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那个小和尚的耳后,没有头发,是否有胎记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小和尚的耳后,果然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而且,小和尚的相貌与徐云渐也是丝毫不像,倒是和那个年轻女子有几分相似。
闻丞安轻轻地拍了拍阿至的后背,然后压了压他的耳朵,左耳后,一处羽毛似的胎记赫然其上。
徐云渐走到徐至的身后,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但是闻晏却抱着徐至往后退了一步。
仍旧警惕地看着徐云渐。
徐云渐眸子里划过一抹愧疚,声音低哑,满是歉意。
“我征战多年,驱逐蛮夷,捍卫边疆,自认无愧于天地百姓,却唯独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