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了下来,回首望去。
看见是张庆生,林城不禁皱眉“是有急事”
静候不多时,三人赶至面前,张庆生下了马,躬身揖道“陛下,静太妃见天色已晚,恐您出事,差下奴来请您快些回去。”
此言已出,已令苏曜神情变得有些别扭。
还没有人这样催过他呢。
但他稳住了情绪,轻松地笑了笑“回去告诉静母妃,朕只随处走走,让她不必担心。”
“静太妃还说”张庆生心下矛盾了一瞬,思及白日里的事,终是觉得静太妃的担忧不无道理,就打量着苏曜,上前了半步。
苏曜见状会意,略微俯下身,方便他耳语。
张庆生面无表情“太妃说她想您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两名同来的侍卫离得略远,并未听到,林城耳力却好,字字听得清晰。
霎时之间,林城的神情变得古怪至极。
僵了一僵,他干咳了声“咳”
“咳个屁。”苏曜一记眼风扫过去,林城忙绷住脸。
他撇撇嘴,忽而一笑,遂纵马而去,回崇崒楼。
楼中,顾燕时饱睡一觉也不困了,兰月端了宵夜来,她就坐在桌旁边吃宵夜边等苏曜。
她心下跟自己说着不慌,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房门。直至听到他上楼的响动了,心里才稍稍松劲儿。
是以苏曜推开门,就见她一笑“你回来了。”
苏曜驻足,视线定在她脸上。他无声地挥退兰月,回身阖上门,一步步踱到她面前“母妃方才,跟张庆生说什么”
他问得悠哉,修长的手指一挑,勾起她的下颌。
昏黄的光线里,她与他四目相对,面红耳赤得说不出话。
“我就是想让你快些回来。”她回视着他,局促地解释。
她眸光清亮,情真意切得似要看进他心里。他心下稍松,一时几乎要消尽对她的怀疑,好生定住心神才勉强撑住。
然后,他就不许她吃了。
她筷子间的奶酥才咬了一口,硬被他拈走丢下,正自一哑,筷子也被他抽掉。
下一刹,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
顾燕时周身一紧“你做什么”
他侧首认真地看她“不是想我了”
“不是”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是那种想你”
苏曜眉心轻跳,应了声“哦”。
但并没有听她说。
他才不管她是哪种想他。
他只知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回听到有人说想他。
顾燕时被他放到床上,像里一滚,就往被子里躲。
他拽住她的被子,吻了下她仍含奶香的唇舌,出言嘲笑“母妃到现在还这样躲闪,儿臣哪次让母妃不舒服了”
“你少油嘴滑舌”她推住他的胸口。
他眼眸微眯“燕燕”
她不出所料地打了个寒噤,抱怨得低如蚊蝇“你住口讨厌”
他一下子笑起来,再度深吻下去,她没再挣扎,只是拳头带着十二分的怨恼,狠狠在他背后砸了一记。
离崇崒楼不远的地方,林城与张庆生席地而坐,斟了冷酒,各自一饮而尽。
张庆生后悔了。
他看得出陛下对静太妃真上了心,这么多年,他从不曾见陛下为谁这样。
既然如此,为了所谓“名声”让这个人避开,才是在陛下心上捅刀。
陛下喜欢,就让他喜欢吧。
林城也后悔了。
他没料到陛下对静太妃竟如此上心。若早知如此,他昔日就不该生出让他饮鸩止渴的念头,当知长痛不如短痛才是。
照现下这般下去,若来日这静太妃真留不得,他可怎么办啊
“唉”二人各怀心事,不约而同地一叹,张庆生复又拎起酒壶斟满两盅酒,与林城碰了杯,再度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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