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倚柔并非是一意孤行的蠢货,相反她很聪明,虽说诡剧本化作的系统的确取得了她的真心信任,但是当记忆回笼后,看着周遭诡异凌乱景象,深觉被欺骗的她,果断地将这份信任抛弃。
只是,她对顾以昭的憎恨不降反增。
如果没有顾以昭,她又怎会被系统缠上
如果顾以昭死得痛快点,她完全可以在欺骗中生活得无比幸福
“顾以昭,你这魔头,以男子之身假扮女子,雌伏于轩辕夜,厚颜无耻、肮脏下贱”顾倚柔阴狠地唾骂着,“轩辕夜再不济也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你这样做,自己不感到恶心,我还替你感到恶心你应该发烂发臭”
“扑哧”
在这种时候,一道忍俊不禁的低沉笑意从旁边传来,直接打破了眼下危险的气氛。
顾倚柔觉得自己像是正呕吐到一半重新咽回去一样难受。
殷间假咳两声,将拳头抵在嘴前,真诚地说“不好意思,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这么严肃的场合,你笑那么大声,合适么”顾以昭也不生气,甚至反过来觉得顾倚柔攻讦他的点十分搞笑。
“你用你的脑瓜子想想也该知道,我耍你们耍得多开心,又怎么会找事情作践我自己”
顾倚柔没话说了。
成王败寇,她即使是想让顾以昭难受,也没那本事儿。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连生死也可以放置一旁。
“说吧,你想要对我们怎么样。折磨我们杀了我们让我们生不如死你觉得,我们还能够比现在更加生不如死么说到底,你也就这点本事儿了,自以为强大,却还是一条苦苦挣扎的可怜虫”
顾以昭不屑一笑。
“可怜虫也是分等级的,有臭虫,也有人。我是人,而你们却是没有人性的臭虫你们不是很喜欢自欺欺人么那么便作为诡异,永远活在剧本的欺瞒之中吧”
黑发将眼前的一切悉数吞没。
“娘,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儿子向上苍乞求,若您能健康起来,那么儿子情愿灰飞烟灭”
薛素素意识模糊,不知沉睡了多久。
她心中充斥着怨愤,像是记得一切,又像是什么都不记得,就就像在做一场永远不会苏醒的梦,连意志也在无尽的昏暗中沉沦。
终于有一天,她醒了。
她听到了一道童稚的呼唤,当中是数不尽的儒慕。
那曾经是她的一部分,那继承了她生命一半的骨血,那是她的儿子
恍惚间,薛素素看着清瘦的男孩渐渐走远,她想要拽住那个孩子的衣角,却总是只差那么半分的距离。
“昭儿”
薛素素虚弱地坐了起来,不远处,一直服侍她的贴身丫鬟阿浣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搀扶住。
“夫人,您昏睡了那么多天,可算是醒了”
薛素素面色苍白,声声泣血“阿浣,我的昭儿呢让他赶紧过来,我做了一个噩梦,我要看他,我要知道他好好的”
阿浣犹豫“这夫人,少爷忧思过重,感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屋子里休息呢,您”
“那扶我过去”薛素素心跳得愈发快了,只觉得最重要的事物即将丢失。
阿浣极力安抚“不行啊,夫人,外面天气何等寒凉,您身子受不住啊”
就在两人拉锯之时,服侍顾以昭的小厮阿虎一边往房间里闷头冲一边哭喊。
“阿浣,不好啦不好啦少爷,少爷他没了”
阿浣和薛素素如遭雷击。
尤其是薛素素,本就不大好的身子愈发不好了,踉跄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夫人”阿浣恨恨地瞪着阿虎,“阿虎,你说什么呢少爷昨日身子骨还好好的,如何会有事儿你莫不是受了那白若梅的好处在这儿胡说八道万一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捅死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阿虎也没料到一直昏迷的薛素素此时竟然醒了,仓惶地捂着嘴,连连低下磕头。
薛素素捂着刺痛的心脏,早已泪流满面。
“我的昭儿他是什么时候去的阿虎,你跟我如实招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少爷他是昨晚去的明明大夫昨天还说啥好好的,可不久前刚喝了药,就突然不好了,才一会儿的功夫,连大夫都没能赶过来,就没气了”阿虎给自己重重地抽巴掌,打得牙齿都掉了几颗,后悔地咆哮道,“都怪我,怪我没看好少爷,我这就去给少爷抵命”
薛素素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可依然没有将过错算到阿虎头上,只推着阿浣,幽咽道
“快让阿虎别打了,现在,只有你们二人才是我可信之人。我的昭儿身子骨一向康健,不可能连大夫都说没问题却突然出了事儿,一定是有人在害我的昭儿”
想到情郎与闺蜜苟合的画面,想到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来受到的忽视,一向温柔的薛素素攥紧了拳头,将嘴唇都给咬出血来。
上苍一定是在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