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劫虽然最后一道被沈燃借用流光剑拦下了,可前面两道却不偏不倚的劈在了白赦的身上,他气息紊乱,灵力在体内翻搅,内腑受创,鲜血顺着唇角往下滴露,甚至有几滴落在了沈燃的白袍上。
白赦似乎是有点紧张,他小心翼翼的将沾血的地方擦拭着,但是白色衣袍染了血便没办法擦干净了,越弄越脏,白赦低声哽咽道,“我错了师尊,弟子知道错了师尊,求你起来吧,再给弟子一次机会,这次弟子”
白赦他反反复复也就这么几句,他像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沈燃的身体早就凉透了,脖颈上的伤处被绷带包裹着,被白赦这么搂在怀里,绷带松散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血肉外翻的伤口。
血都流干了,一滴血都没有了。
白赦将沈燃抱了起来,他脚步不稳的往山下走去,低声道,“师尊,弟子带你回去。”
一旁的祭寒剑剑身晃动,跟在了白赦的身边,白赦捏了手决,御剑而行,可他伤的实在不去,半路便忍不住呕了血,灵力骤然失控,祭寒立刻坠了下去,连带着白赦也摔了下去。
只是他摔下去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将沈燃护在怀里,寒风凛冽,耳边是风声呼啸,他直直的坠向了地面,好在雪地松软,又有低矮的灌木丛,在撞断了几根树枝之后,他摔在了地上,内腑都被震得几乎要移了位置,一时间有些昏昏沉沉的。
祭寒剑也落在了不远处,斜斜的插在了雪地里。
“师尊”白赦勉强爬了起来,便看到一旁的沈燃,他几乎是爬着去的,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师尊对不起,我是不是摔着你了,师尊”
他手忙脚乱的将沈燃抱在了怀里,而当他的手触碰到了沈燃脖颈上的伤口时,顿时一僵,他身子难以自制的微微颤抖,却强忍着平静道,“师尊,是弟子的错,弟子没能保护好你。”
他想要将沈燃抱起来,可是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终于在最后忍不住紧紧抱着沈燃的身子,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哭的哽咽,像那年被沈燃收入门下弟子时一般,在那
个小竹屋里抱着沈燃的腿放声大哭。
时隔多年,那个曾经给他希望的人,却躺在他的怀中,没了生息。
黑袍人找来的时候,围成了一圈,低声道,“主上,这里不宜久留。”
“带师尊回去。”白赦的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黑袍人在说什么,他被人扶了起来,却甩开了那些人,也不愿意要这些人触碰沈燃,他道,“我自己来你们别碰他。”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沈燃,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雪还在下,他的衣袍上满是风雪,将人护在了怀中,明明身形踉跄,可手上却稳稳当当,生怕将沈燃摔了。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的山下,山下的马车还在,他将沈燃放进了马车里,道,“回玄一宗。”
“是,主上。”黑袍人说道。
黑袍人驾车,白赦在马车里陪着沈燃,为他整理一下头发和衣物,低声道,“弟子知道师尊爱干净,只是现在着实没办法,等回了玄一宗,弟子定然为师尊仔细梳洗,任凭师尊责罚。”
他的手触碰着沈燃的身体,能感觉到透着身体传过来的冰冷,可他却并不在乎。
车行驶的时候经过了之前的悬崖,曾经他就是在这悬崖被逼的跳下去,后来才遇到了传他灵力的人,也是在这里,那白衣女子告诉他,是他师尊要斩草除根的。
黑衣人见白赦对这里有些愣怔,便开口道,“之前清若就是在此围攻主上,幸好主上无碍。”
“清若”白赦愣了愣,他问道,“你认识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黑衣人是魔修,可是追杀他的人说是沈燃派的,沈燃不可能和魔修有关系,可现在黑袍人却能一语道出当时的事情,更是直接称呼那名女子为“清若”。
“属下认识他,她与我都是同样的人。”黑衣人开口说道。
“一样的她也是魔修”白赦问道。
“她不是魔修,但是也和我们一般,憎恨着玄一宗。”黑衣人并不知道白赦误会了什么,只是如实的说道,“主上这是怎么了”
“你师尊派我等前来斩草除根的。”
“你怎么知道宗主就没来呢”
字字句句犹在耳边,可是现在
却有人跟他说,这是这白衣女子骗他的,根本没有这回事,他的师尊从没想过斩草除根,他曾经以为沈燃戴着面具,自称“林岁”是为了接近他,然后杀了他。
所以直到刚才,他都对白衣女子的话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是错的,全部都是错的
那他对沈燃做的那些事情,又算是什么
一时间,白赦心口巨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向后仰倒,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沈燃的身影,下意识想要伸手攥着,“师尊,师尊你看看我”
而后白赦终于撑不下去,阖上了双眼。
白赦醒来的时候,身体沉重的几乎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