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展出对接了上百人,他印象也不深刻,这会儿面不改色地道“不一定,有的艺术家,我们一直对接的都是他的助理,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有没有出售作品的意思。”
“麻烦你了,”李赫又问,“大概多久能有消息呢”
“我不能确定,给我留个手机号”白钧言笑眯眯的,“算了,你给我个微信吧。”
白钧言掏出手机,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扫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这事的确很要紧,李赫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扫了,屏幕上出现对方的网名。
“纸吸管滚粗宇宙,这个是你吗”
白钧言“”
见他不说话,李赫不再多言,颔首“多谢,麻烦了。”
“没关系,就”白钧言垂首道,“就当就当是给你的道歉吧。”
李赫不解地“嗯”了一声。
白钧言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在,别开头去,声音很轻微“那天晚上,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哪天”
“喝酒那天。”白钧言埋着头,“其实我回来找你已经挺晚的了,看见你上车我没喊你,就离开了。”
“哦,”李赫想起来了,低头看着他不太自在的模样,“那天啊,丢了。”
“”
白钧言心猛地一提。
不会吧,渣男不会要讹自己吧
以渣男的人品,真的很可能
白钧言又问“丢了什么,贵重吗”
“很贵。”李赫没有放过他有些忐忑的神色,笑道,“我的脸丢了。”
“叫小白,”李赫低声说,“长得,像小面包。”白钧言的羽绒服是米黄色的面包服,李赫今天一见他,就觉得很像面包店的法式软面包。
什么小面包啊,怎么喝成这样
小刘便喂他喝了些水,李赫没有什么喝酒后的坏毛病,也不折腾,让他张嘴喝水,他就张嘴了,不过还是撒了一些在脸上和身上,小刘细致地帮他擦掉,打开座椅加热,问他要了手机,轻言细语地道“手机就放在车上充电吧,给您朋友打个电话,我去接他。”
李赫用鼻音“嗯”了一声,把兜里的手机给他了,小刘刚一插上插头,屏幕亮起来,显示还有百分之四十五的电量。
小刘看了他一眼,想他真是喝糊涂了,手机有电却关机,也不知道叫个车,朋友也不靠谱,肯定是喝醉了摔在哪里了。
小刘是今年五月份才被派到上海跟着李赫的。
他听方秘书说过,李少爷自幼就是个非常听话、且极度自律的人,脾气很好。这也的确,李赫没有那些富二身上的臭毛病,为人谦和又低调,没有架子,和他这个司机一起吃饭,甚至做面给他吃。
第一次神色自如的喊他“多做了一碗,过来一起吃吧。”时,小刘都匪夷所思,很难相信这是李辉的亲生儿子,性格简直南辕北辙。
心想果真如方秘书所言,李赫整个人,都如同加州的阳光,太过耀眼而温暖了。
小刘要给李赫等待的朋友打电话,一问,李赫却摇头“没有电话。”
那就是酒友了,问微信有么,他还是摇头,声音很倦地道“等吧。”
没过几分钟,李赫在暖气和檀木香氛里歪着头睡着了,小刘搜出毯子轻轻给他盖上,看了眼钟表时间,打了个哈欠,旋即侧头专注地看着明亮的站台。
他擅长盯梢,以前一动不动地匍匐在草丛里,一待就是两天两夜。
在小刘的眼里,连一只突然蹿过去的黑猫都不放过。
凌晨六点,天蒙蒙亮了。
后座的窗帘关上了,不见光亮,李赫腕间手环却忽然震了几下,他调的闹铃响了
他早上要带着狗晨跑,通常这个点就被唤醒了。
李赫睁了眼,很慢地眨了几下,视线前方是关机的屏幕。
“小刘。”他喉咙干涩,连说话声音也是哑的。
“小赫总,我在。”小刘闻声打开中间挡板,露出回过头的脸,“您醒了要回家吗,您朋友一直没来。”
“是吗”李赫蹙着眉心,胃部翻滚着难受,他打开窗帘望向车站,凌晨六点,已经有行人在落叶堆里开始等公车了。
“今天有早会,去公司还是回家”小刘问,“对了,昨晚我帮你遛了迪仔的。”
李赫爱犬friday的中文名,是小刘取的,叫迪仔。
李赫的视线仍然看着车站,注视了一会儿才说“回家。”
他不允许自己一身酒气的狼狈样子出现在人前,要先回家休整一下再去开会。
他洗澡的空隙,小刘去帮他遛狗了,顺便给他买了早餐回来。
李赫独居,通常是自己下厨,也做给小刘一起吃。
他喝了一口新鲜豆浆,嘴唇抿着吸管,状态比方才恢复了些“昨晚辛苦你了,谢谢。”
“不辛苦,应该的,不过您那位朋友,一直没出现,我想应该是喝醉了直接回家了,要不您打电话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