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的署名习惯就是这两个字母,尾巴有些上翘,像c,x则是干净利落的两笔笔锋。
李赫抓住了她的肩膀“妈。”
他想起来,自己还小的时候,李煊就能复刻那些名画了,肉眼看起来几乎一样,但李赫毕竟不算懂行,他不知道李煊的临摹画技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可在这一秒钟,他忽然感觉到了。
是想要在完美无瑕的杰作上署名的画技。
霍敏深吸口气,询问宋馆长“我想确认一下监控,行么。”
“啊”宋馆长迟疑,“可以是可以,但是究竟是什么问题”
“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麻烦你了。”
霍敏又不是警察办案,所以只是问美术馆拷走了从画被运进馆内那一天,到今天,一共十天左右的监控信息,交给认识的人看。
晚上,李赫要跟父亲还有霍敏吃晚饭,他查看了外卖员给自己的留言“你朋友病情有点糟糕,我转告让他去医院看病,他说好的。”
李赫不算熟练地操作平台界面,给了几百块的打赏小费。
但愿白钧言真的会去。
他没有别的途径去了解他的情况了,而且,今晚他也走不开,无法去亲眼确认。
霍敏吃了很少的食物,喝了汤,就抬头问李辉“你知道李煊现在在做什么吗。”
“什么”太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李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带着恍惚和诧异。
“你不知道吗”霍敏失去胃口地放下了勺子,表情很淡漠,“他在伪造艺术品,在犯罪。”
李辉的第一反正不是否认,竟然是转头对李赫说“你先回家去,我跟你妈有事要讲。”
李赫看了眼父亲的表情,是罕见的凝重。
难道父亲本来就知道这件事
霍敏也说“阿赫,先回家去吧,让司机送你。”
接下来要说的事,不应该让儿子听见。
他们吃饭的餐厅是酒店的三楼,一家黑珍珠,这家酒店霍家有参股,虽然股份没在她手里,而是在兄长的手里,霍敏现在就住楼上,她和李辉进了房间,也没有给他倒水,第一句话是“你儿子偷了我的画。”
她说“你可能要问我,是哪个儿子”
李辉脸色难看。
“看来你知道了,”霍敏落座后,叫他,“坐吧,需要我叫来律师跟你说清楚情况吗”
“你先说,为什么说他偷画。”
“我借给江南美术馆展出的那一幅莫奈睡莲,你应该知道,一米六几长,我父亲的收藏之一,画上出现了不该有的署名,我手里还有李煊以前的画作,署名习惯一模一样。”她把鉴定资料丢在了矮茶桌上。
李辉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就凭这个吗,你说他偷你东西,那也是你的儿子”
“是谁的儿子,你心里不清楚吗。”她语气固然平和,但夹杂着冷漠的嘲讽,“是你李辉的亲儿子,不是我的。”
李辉没有反驳。
他追求霍敏,和霍敏结婚前,有个恋爱长跑了五年的女友,女友怀孕时,他遇见了霍敏。
女友快生产时,他在做别人的新郎,在毛里求斯举办了婚礼。
女友生下小孩,得知自己竟跟人结婚,要抱着小孩找上门时,李辉找人把她带走了,将她反锁在房间里,把小孩也带走了。
那个小孩就是现在的李煊。
他的事业因为这次婚姻蒸蒸日上,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就毁掉。
现在看来,霍敏应该查到了当年的事,虽然他隐藏得很好,有钱有势后,把所有证据都消灭了,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就算签名相似,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再往后翻,”霍敏抱着胳膊,语气并不咄咄逼人。
李辉看了她一眼,翻开资料后面几页,是美术馆的监控资料,五月十七日,李煊开车来到江南美术馆,带走了一幅尺寸很大的画作,这幅画被裹好放在车顶。他的脸被清晰的拍了下来,就是李煊没错。
“这也不能证明”他再往后翻,监控时间是五月十五日的下午四点半,一个穿着黑色武装制服、戴着防爆头盔的男人,在离开美术馆时,突然掀开了自己的防爆镜,露出了眼睛来。
或许别人认不出,但他是认识的。
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要露出脸,让监控拍下
霍敏“他假装成欧洲艺术品保险公司的人,穿成这样来了美术馆,现在警方正在追察他的下落,只要我一个电话,他的嫌疑犯身份就会被确认。”
按照宋馆长的说法,画在藏品库中,是不可能被偷走的。
但因为附近街区高压电的问题,最近晚上偶尔会突然停电,有时候十秒钟,有时候一分钟两分钟,时间都不长。
不过宋馆长也说了“二十四小时安保轮班制,没有换班空隙,就是停电那几秒钟,也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