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越来越近,女人不为所动,眼看着就要爬上来。
柳飘飘握紧手机,环顾卧室一周,在床头看到了一个手臂高的花瓶。
她两步走上前,抱住了花瓶。
女人手伸到了窗沿。
柳飘飘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窗沿与窗户框中间毫无缝隙,女人的手就这么紧紧扒在窗沿上,纹丝不动。
渐渐地,指甲处渗出了血迹。
女人抬头,桀桀怪笑,发出的声音怪异又带有兴奋。
她问“我的宝贝邱杨呢我来接他下地狱了。”
声音环绕着柳飘飘,犹如毒蛇在身上爬行,使得她鸡皮疙瘩霎时起了满身。
她不去理会,而是大声训斥。
“滚下去”
女人见状,脸色瞬变,头部猛地往上一撞,企图趁柳飘飘分神之际闯入室内。
柳飘飘手抖得厉害,闭上眼睛,把手中的花瓶往下狠狠一砸。
“咚”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女人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疼痛使她蜷缩着身子。
但是从挨砸到摔下楼,她一声未吭,没有一声哀嚎。
警笛声近在耳边,柳飘飘抬头看去,警车距离这不过两百多米。
她的心霎时放心了肚子里,抱着花瓶的手也瘫软了下来。
忽然间,柳飘飘觉得左手小臂有些疼痛。
她低头看去,手臂上被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边缘血肉外翻,而她的白t也被染满了血迹。
楼下的女人像是伤到了腿,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只好仰着身子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飘飘。
柳飘飘心里一惊,再看向女人的手,是带着血迹的一把弹、簧、刀。
刚刚那一下是划到了手臂,要是扎到身体里,后果该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柳飘飘一身冷汗。
她开始一阵后怕,也懊恼自己的鲁莽。
女人的眼神犹如渗毒的针,扎得柳飘飘浑身难受。
她往后退了两步,想躲开那目光。
结果她还是看见了。
女人无声张口,脸上是莫名的怪笑。
她在说,下地狱。
警车很快赶到。
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车里全副武装的下来。
一名年轻警察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女人反手烤住。
他抬头对柳飘飘喊道“大姐,没事儿了不过您要跟我们去趟警局做笔录”
柳飘飘这才敢下楼开门。
笔录完已经是深夜三点。
柳飘飘精疲力尽。
她拖着身子一出警卫室就被一把抱住。
在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的邱杨狠狠地抱住了柳飘飘。
力气大到恨不得把她嵌入骨肉里去。
他拍电视吊威亚从二楼高的树上摔下来的时候都未曾这样害怕过。
脑袋里的那根神经仿佛要断了似得,轰的一下世界就全塌了。
他从来不敢去想那种可能,他不敢去想没有了母亲的日子该怎么办他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柳飘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安慰“没事儿,你看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一阵寂静,半晌,邱杨开口,声音沙哑。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是我在你身边以后我都会在妈身边。”
柳飘飘推开邱杨,垫脚拍了拍他的脑袋,佯装生气的唬道“胡说八道,难不成还能跟着妈一辈子不成”
邱杨没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柳飘飘的手臂。
柳飘飘看着缠着纱布的手,才恍然,连忙把手藏在了身后。
再抬头时却发现,邱杨哭了。
先是鼻头红了,眼眶红了,再是眼泪没声音的就从眼眶里滑出来了。
半夜的警局虽没人,但是柳飘飘还是怕这幅样子的邱杨被人看到。
她连忙用手擦掉邱杨的眼泪,心里也满是酸涩。
“傻孩子,一辈子就一辈子,以后妈还要给你带孙子呢。以后别嫌我老就是。”
邱杨握着柳飘飘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纱布,温声问道“疼吗”
柳飘飘摇头。
邱杨低声说道“以前你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好。我们很少说话。你很累,我知道。你不想现在,你很少笑。你每天下班后,会坐在走廊里喃喃自语,说工资多少年没涨了,说米又贵了几毛,说如果爸还在该多好。但是自从你摔了一跤,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闻言,柳飘飘心里一紧,她曾未想过自己会被怀疑,一样的外表,一样的记忆,她以为她不会被怀疑。
柳飘飘脸上表情如天气般瞬息万变。
邱杨接着说“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你,会给我做好吃的饭菜,会给我买新衣服,会关心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妈,如果可以,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