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走了,不是死了,是走出去外面,等死了。
有些年纪大的老人会有这样的选择,但大部分是穷苦人家,陈平康这样的家世背影,倒是少见。
遂下仆很纳闷。
陈皇后帕子按到脸上哭“父亲是走了,是吃了解药走了皇上您快点派人去找,臣妾一定说服他认罪,断断不能错上加错了啊”
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人,好像除了相信陈皇后,没别的方向。
太子若有所思。
赵挚眉梢压低。
温元思在人群外,突然转头看向身后。
“嗒嗒嗒嗒”
那是轻快又迅速的马蹄声。
“吁”
“咴咴”
随着一道人声,两匹马一黑一白,风云一般,奔到了人前。
白马在后,身上载着个男人,手执玉扇,眉梢微凛,似乎在不满前面马的不听话,前面的黑马我行我素,神气十足,理都不理后面的马和人,一个漂亮的转停,稳稳停在人前,头扬的高高的,黑亮的大眼睛转头看马上的美人,好像在等夸奖小爷帅不帅
美人揉了把它的鬃毛,它头扬的更高了,眼神睥睨的俯视周遭一圈,满满都是鄙视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马啊再看美人也是爷的,不是你们的,哼
来人正是祁言和宋采唐。
祁言骑的是自己的白马,宋采唐骑的是赵挚的小黑。
“你们来的正好。”
温元思迎上来,看到健健康康,没一出不处的宋采唐,眉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激动和安慰,然而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连话都不能畅所欲言好好说,他三言两语,快速把现场情况总结概述一遍
宋采唐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跟着他走进人群,正好听到陈皇后最后的总结发言。
“臣妾父亲铸成如此大错,臣妾虽不知情,也不敢避嫌,在此请辞后位,望皇上恩准,重择贤后”
可谓是端庄持重,一派大义。
“皇后娘娘的戏,真真一波三折,令人佩服”
随着这扬声高言,两边自出现出一道通道,看着宋采唐走进人群“可惜,造反弑亲,有违天地人伦,当千刀万剐,永无埋骨之地”
说实话,宋采唐一路风尘仆仆赶来,不管妆容还是衣裳,都谈不上精致雅美,可她身姿亭亭,眉秀面润,一双杏眸清澈明亮,似敛尽天地光华,带着一身自信走过来,没人忽视她的存在
赵挚更是,一双眼睛都直了,满满都是思念,眷恋,心疼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赌对了,做到了,他在今日平了叛乱,他的小姑娘毫发无伤的走到了他面前
宋采唐走至中央,朝建安帝和太子行礼,目光滑过赵挚时,快速的眨了下眼。
赵挚心跳漏了一拍。
很想什么都不做,这里也不顾了,抱上他的小姑娘骑着小黑离开,从此天涯海角,只有彼此
但他的小姑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宋采唐只是短暂的看了赵挚一眼,目光就转向了陈皇后“皇后娘娘,您的父亲为什么会失踪,看来只有您最清楚呢。”
她这话说的百折千回,神情也似笑非笑,暗意十足,陈皇后心底咯噔一声,表面尽量稳稳“父亲他做下这么大计划,今日又是特殊的日子,一定是吃下解药,躲在暗里安排。”
宋采唐“躲在暗里哪个暗里死在你准备好的地方,好让事件死无对证,永远不可查么”
陈皇后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您父亲的尸体,我找到了。”宋采唐看向祁言。
祁言一挥手,立刻有人将陈平康的尸身抬了上来。
面色青白,呼吸全无,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但并不像陈皇后说的,吃了解药,人就康复了,他和之前生病时的模样一样,皮肉萎缩,身体瘦弱,病入膏肓,如果不是颈间吓人的缢痕,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死是意外。
陈皇后口间发出短促声响,跌倒在地“爹啊父亲你怎么就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害你,又坑了我么”
祁言看不过眼,瞪着陈皇后“到了现在还想抵赖,皇后娘娘好厚的脸皮”
陈皇后比他还生气“你在指本宫弑父么”
明显是不想认。
宋采唐点点头,祁言从怀里掏出文契“这是陈平康死的院子的地契,在孙嬷嬷名下,孙嬷嬷是谁的人皇后娘娘该不会还想耍赖吧”
狡辩是可以再狡辩的,毕竟证据不算充足,但事到如今,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信不信的,另说。
陈皇后是聪明人,知道现在不说比说更好,不说,还有扮委屈的空间,日后的洗白机会她干脆不再开口,只恨恨瞪着宋采唐。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到底还是小看了
宋采唐才不管陈皇后怎么想,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这二十年来,皇后娘娘活得不是一般的精彩,是不是很自豪”
话题转了方向,气氛好像顿时轻松,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