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
“母后娘,娘娘救我”下意识的,他跪下,膝行至陈皇后面前,“ 我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表现,差点让赵挚笑出声。
这种对手,太让人省心了,多来几个多好
“倒也奇怪,”他拉长声音,阴阳怪气,“事还没说清呢就突然求饶,还放着皇上不求是笃定皇后娘娘会为了你干涉朝政,还是心虚不敢求皇后,早私下里认贼做了父”
他声音很慢,不管明意暗意,保证所有人都看得到,都听得出。
与此同时,他似有似无看向陈皇后,看她的神情变化。
陈皇后相貌不算美艳,或者说,比起美艳,她的气质里,更多的是端庄,是稳重。她身上衣服总是整齐,不见一丝褶皱,头发妆容总是干净,不见一点乱,说话行事,也似乎是被尺子量过,永远规矩,堪为典范。
现在这个时候,她仍然很典范,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似乎她情绪本就没丁点起伏。
赵挚没退,话音继续“不会陵皇子殿下早就反了吧。”
话是对着陵皇子说的,观察注意力仍然在陈皇后身上。
陈皇后眼眸垂下,袖子滑至手腕,放下了茶盏。
人的眼睛骗不了人,情绪起伏全在里面,但因她目光下移,赵挚便看不到更多。这个动作很自然,放下茶盏谁都会这样,也不算疑点
赵挚心内一叹。他在边关打过仗,敌军阵前做过探子,很懂得怎么暗里观察别人又不让人发现,他笃定皇后没看到他,可这表现
他视线转向太子,太子没说话,冲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你,你,你胡说”陵皇子是真急了,眼神慌,回复也没了章法,“他瞎说的,没证据,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啊父皇,母后,您信我”
除了嚷嚷自己无辜,什么都不会了。
长宁公主哂了一声,没说话,表情却很清楚 这傻皇子真可怜。
陵皇子是真感觉智商不够用了,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不该是这样为什么都逼他赵挚就算了,他们一直不对付,他前些日子还找过赵挚茬,长宁公主突然被挑拨,不做考虑,可太子,和他印象里不一样了咄咄逼人又尖酸刻薄,他不是一直塑造仁君形象,任他怎么挑衅,包袱都不肯丢的么
父皇母后似乎也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的是,的确,他一直在挑事,太子也没下狠心真心欺负,因为只有他看不到,这江山,这天下,只能是太子的,就算他真的是皇后的儿子,结果也改变不了。太子没必要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引人诟病,皇上也乐得见有块磨刀石磨一磨太子性子。
陵皇子是认真的,用尽努力上窜下跳折腾,别人则是随便逗着他玩。这个游戏,只有他玩的最当真。
先是在外头被太子赵挚有意引导欺负,义愤填膺想在这家宴上诉委屈,话还没起头又被人狠狠摁住,形势还大不利,叛国调定的太高,搞不好小命都得玩丢,陵皇子怎么会不慌
情急之下,他没脑子想更多,只知道这点要是过不去,屎盆子就会扣上来认贼作父什么鬼太子和赵挚是不是挖了更多坑,做了莫须有的罪名,就等他往下跳往前踩呢是不是只要他一步踏错,未来就没路走了
“我求亲娘有什么不对”陵皇子猛然喊出。
他只有这一点可以证清白了,是唯一的路
赵挚眯眼,终于入套了“亲娘”
“对,亲娘她生的我我同她亲,跟她近有什么不对”陵皇子一边说话,一边目光孺慕的看向陈皇后。
陈皇后面色严肃“莫要胡言。”
陵皇子眼泪都掉下来了“娘娘,事到如今,您救救儿子不能再瞒了,直接说出来又如何您放心,万事儿臣都不会同太子争的”
太子听到此,长长一叹“你这般说,将梅宫人放在哪里。”
梅宫人,是当年的宫女,玉牒上陵皇子的生母,因诞子有功,曾一度被封为嫔,可惜人心不正,起了恶念,犯下大罪,被建安帝削去位份,后急病身亡。
陵皇子自认是皇后亲子,最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当即急红了眼“她同我有什么关系”
赵挚“你说梅宫人和你没关系”
“是”陵皇子几句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不过一个卑劣的下贱的奴婢,怎么配和我娘比她连给我娘提鞋都不配”
对于这件事,他十分笃定,甚至觉得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受着委屈,顶着不该顶的名头,把本该得的拱手给了别人
他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还没说话,长宁公主兴趣先来了“梅宫人不是你娘,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不就是”话说一半,陵皇子觉得不妥,直接含糊过去,看向陈皇后,“就是娘娘自己承认了”
这话嚷出来,大厅更安静。
建安帝睁开眼睛,看向陈皇后“你同他说了什么”
皇后看了陵皇子一眼,神情间满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