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尤其是大面上,不算太机密,瞒不过利益相关者的,必须得有主子吩咐才能做。
怎么看,都绕不过平王妃。
平王妃左右翻看着手中花枝,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你在同谁说话”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这样的问题却并不显多余,她是在提醒赵挚注意你的态度礼仪。
赵挚才懒的注意仪态,直接一脚踹翻了旁边椅子“我问你是不是”
脆弱的椅子经不起他一脚,直接原地拔起,重重撞向地面,瞬间四分五裂,有那么一小截木段,蹦到了平王妃的脚边,还滚了几滚。
气氛很修罗场了。
平王妃却仍然垂着眼摆弄花枝,神情无半分波动。
赵挚眸底寒意森森“连环命案,牵扯重大,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竟还有心思瞒么”
平王妃淡淡扫了他一眼“同你无关。”
话说的冷淡,却没有反对,这意思就是承认了
她还真就同盐司的事有关
赵挚冷笑一声“你可知,这样的事沾多了,皇上会不容”
“怎么,他难道还要杀了我么”平王妃也笑了,眸底带着冷意,“杀了我这个功臣勋贵之妻,可怜的寡妇”
先平王是怎么死的,她心里清楚,赵挚心里清楚,别人心里更清楚。
若不是为了保护龙椅上那位,他怎么可能英年早逝,丢下这一大摊子,寡的寡,幼的幼,连能看护的长辈都没有,一步步战战兢兢走到现在
赵挚捏紧拳,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不愿纠结在这些往事上“王府短了你什么你是缺衣少穿,还是钱不够用,非要如此”
“王府给了我什么”
平王妃声音更冷了“靠的住的长辈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没有,儿子如你”她斜睨了赵挚一眼,“也不贴心。我不追求这个,还能追求什么”
赵挚被她噎的一顿“我因为什么不贴心,你会不知道那碗药,可是你亲手给我灌的”
他们当年,也曾母慈子孝,气氛融洽的,他真心孝敬平王妃,心下发了愿,一定要争气,让她能顺心的过好日子,如果没有那碗药没有那碗药
那件事是所有一切的转折点,至今他都不能释怀。
平王妃却释然的很,不管哪一次,赵挚提到,她都能不当一回事,反讽回来“那是你不听话。”
“我做这一切苦口婆心,都是为你好,你却不听,不愿意,处处同我对着干,现在看,我当时的想法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无法无天的,越长越歪,身份礼仪全然不顾,而今脸也不要了,连个抛头露面的贱籍仵作都想娶了”
“我在你心中,可有一点地位没生过你就是原罪,养也白养了么”
平王妃越说越气,最后柳眉倒竖,直接拍了桌子“赵挚,你有没有良心”
赵挚气势凛凛而来,平王妃却比她更加理直气壮,这一刻,她一点也不像个优雅贵妇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吵架气氛。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吵架的次数太多,每每皆是如此,连接下来如何发展,他都知道。
他会讽刺平王妃仪态,说你的端雅气质哪去了平王妃就会阴阳怪气的反问,让王爷你失望了是不是
话题越来越歪,最后为了吵架而吵架。
每回都是这套。
今天,赵挚却是带着正事来的,不得不压下火气。
“赵忠有秘密,被我看到了,你那时喂我一枕黄粱,让我失忆,是不是为了我好,想保护我”
他直接问了出来。
平王妃看了他一眼,眼角挑出一抹弧度,意味深长“我真是没想到,你自恋到了这种地步”转瞬,她眸底冷笑更甚,“你想多了,我喂你药,只想折腾你。”
“这个家,这座王府,永远都是我最大,我说了算你听话,咱们母子一心,合乐融融,你不听话,咱们就一拍两散,看谁熬得过谁,老天爷又向着谁”
最后,平王妃把话题拉到宋采唐身上“我绝不允许这个女人进门,你且死了这条心”
她扯到宋采唐,赵挚就是想稳重也稳重不了“你看我敢不敢”
他再次踹了一脚椅子,走了。
今日一来,有的问题得到了答案,有的仍然不明。
男人的高大身影走远消失,平王妃垂眸看着一地狼藉的厅堂,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心腹管事妈妈走过来“主子,王爷走了。”
平王妃还是没动,闭了眼,掩去眸底疲累。
“老奴将这里收拾了,打水来给主子净面。”
“先别动,”平王妃狠狠揉揉眼,再睁开,眸底一片血丝,说话时嗓子也沙哑了,“去把陆语雪叫来吧。”
“主子您”
平王妃看了心腹妈妈一眼,语气不容拒绝“去。”
妈妈只得福身行礼“是。”
人类是很自私的物种,爱是,恨也是。
如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