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普通平凡四字
“骨伤几乎遍布整具白骨,也就是说,死者生前伤痕累累,一般人不可能承受住程度不及其六成时,可能就早死了。”
宋采唐点点头,看向祁言,神情认真“要么,这死者不是景言,而是身份不明的其他人;要么,景言并非是你认为的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他,不一般。”
空气安静,红油纸伞隔住阳光,弥漫于白骨周身的血荫淡淡流淌,好似在诉说什么。
“不管他卷进了什么事件,为什么危险重重,别人对他必定是不依不饶的,他能撑这么久,伤这么重而不死,心中一定有信念。”
赵挚见过太多武人之死,略有感触“这是一个很顽强,也很倔强的人。”
温元思若有所思“谁在支撑他心中的力量情爱,大义,还是亲情”
三人齐齐看向祁言,祁言垂了头“我小叔叔父母早亡,与族人不亲,身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亦无成亲生子”
感觉到对小叔叔了解甚少,他有些羞愧“在我的印象里,小叔叔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天大的事砸下来,也会乐呵呵的处理。”
宋采唐长眉微蹙“那他平日里做什么总得有个营生吧”
祁言“他会酿酒,味道很不错,供给一些酒坊,有时也会卖给熟客老客,路远就亲自押送”
“这里的骨头有些黑,”温元思看到一点,指着喉部骨头问,“死者这是中过毒么”
宋采唐“有些像,但这毒痕迹只到这里,绝非致命原因,他可能刚中毒,毒性尚未发作,就过世了。”
赵挚是武人,成长过程中打架打仗经历的不少,对兵器很熟悉,看着看着,皱了眉“死者生前面对的,并不只一个对手,至少十人以上。”
而且这些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不是省油的灯。
宋采唐点点头,很是赞同。
“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兵器,有不同的习惯,看这几处的伤痕走向,”宋采唐指着死者四肢留下的明显痕迹,“有刀劈,有剑挑,切入角度力度皆不同,一定是不同的人。但这之后不一样了。”
宋采唐指着躯干上几处伤痕“这些兵器袭来的方向,切入的角度非常相似,痕迹也大小同异”
赵挚“他被人夹击,后逃亡,别人紧咬不放,到得最后,只一人与他交战。”
这个人,就是凶手。
“不错,致命伤的话”宋采唐指着凹陷的左侧胸骨,目有隐芒,“在这里。”
死者肋骨折断,胸骨破了个洞,断处皆有红润血晕,是死前伤。
也就是说,死者经历逃杀,浑身是伤,最后一击到这里,肋骨断,胸骨陷,而这些骨头保护的是心脏
“心脏受伤,血竭而亡。”
“另,”宋采唐又言,“死者身体有多处骨折后成长的骨痂,无血荫,数量至此,该是早年曾经受过严苛训练。”
就差直说,死者是个非凡武者了。
祁言怔怔的“我小叔叔会武”
“当然 。”赵挚毫不犹豫的颌首,“绝境逃杀,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受这么多伤,尚能不死,对方人数反而一点点减少,直至一人”
“他本人实力,绝对不凡,高出对方很多。”
所以有个问题就很明显了,温元思十分怀疑“尸虽是甘四娘埋的,但凶手,一定不是她吧”
怎么看,那都只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若是来历不明,受过特殊训练,有组织的武人,或会习江湖秘法遮掩会武迹象,”赵挚沉吟片刻,冷静开口,“这次的案子不一般,牵扯甚深,我虽不觉得甘四娘会武,也不敢随便定论。”
宋采唐却摇了摇头“凶手一定不是甘四娘。”
几人齐齐转头看她。
宋采唐目光清澈,语音笃定“甘四娘有没有武功我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是身怀蛮力之人。”
“此前我们与她在栾泽卢光宗案中有过接触,一度她情绪很不受控,”宋采唐曾搀扶,或者说,试图阻止过她做一些动作,“她的力气并不很大。”
“武功或许可以隐藏,天生大力,在情绪激动时不可能隐藏得住,而造成尸体死因的凶手,力气一定很大。”
宋采唐手指指向尸骨上折断的肋骨有凹陷的胸骨,不用说,大家就明白了。
人的骨头和其坚硬,死者又会武,不可能不挡,能造成这样的伤,凶手力气不可能小。
所以这凶手,一定不是甘四娘。
“而且这凶器好像有点特殊我之前就觉得不一般,现在看的更清楚了。”宋采唐把凹陷碎掉的骨片小心捡起,拼出,“你们看。”
祁言揉揉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温元思对兵器了解不深,而且骨头上痕迹太浅,他着实无法猜测。
赵挚看骨头上的伤,没看出来,但看宋采唐拼出的这个,慢慢皱了眉。
“带尖,或者是带棱,很密集,个头却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