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关心则乱, 拍桌着子把所有案件相关人挨个怀疑了一遍, 骂了一通,仍然没结果, 急得直挠头“是谁到底是谁杀了甘四娘”
熊孩子太闹腾, 赵挚忍过了前半段,忍不过后半段,再不阻止, 这人能把头皮挠出血,辣眼睛。
他响亮的拍了下祁言的头“稍安勿躁。”
“都这种时候了, 出人命了啊挚哥, 我怎么稍安勿躁”
二人说话时, 宋采唐一直捧着茶盏,垂眼盯着里面起浮的茶叶,没有说话。
直到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才抬头,目光清亮“这个案子,我认为是时候请帮手了。”
“帮手”
祁言挠挠头, 没听明白, 赵挚却已经警惕的眯眼“你叫了谁”
“叩叩”房门被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就推开了,一个温润如玉,修亭如竹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带微笑, “我没来晚吧”
祁言噌的站了起来“温元思温大人”
怔愣片刻, 祁言脸上是大大的惊喜, 对啊,他怎么给忘了在栾泽的时候大家就一起破过案,挚哥不说,嗅觉敏锐,雷厉风行,强势又缜密,是个非常好的头儿,宋采唐一手剖尸绝技,再加上细致入微的推演,破起案来如有神助,可这位温大人也了不得啊
他看起来不声不响,和风细雨中就能控场把握局势,如果哪里出现了僵局,让他来想办法筹谋打破最是合适,还不会得罪人。
挚哥脾气太硬,存在感太足,宋采唐是个女子,很多场合不合适,温大人温雅和气,很多矛盾冲突激烈的地方,他一伸手,立刻捋的顺溜,人们都乖的跟小羊羔似的。
温元思调到了汴梁刑部,完全可以调过来辅佐破案,当日他本人又在现场,于情于理,哪儿哪儿都合适啊
赵挚看着走进来的温元思,哼了一声。
宋采唐已经把人请了过来,祁言个没出息的,两颗眼珠子都黏在人家身上了,就差扑上来亲一口说欢迎,他能怎么办
“温大人来的不晚,刚好合适啊。”
只能不阴不阳的顶了一句,默许了。
正事为先,他还是懂的。
茶楼碰面约得比较急,宋采唐这一日夜根本没有看到赵挚,也没法跟他当面说,见他脸色不好,悄悄在桌子底下伸手,拉拉他的衣角,眼神递过去,略有些歉意,像是在问你是不是很介意
赵挚有点小别扭,但是真的不介意,破案要紧。而且现在宋采唐悄悄撒娇
他用以绷住唇角的笑,面色板正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其实比较想直接掀了桌子,让另外两个人看一看,宋采唐和他关系不一样跟他们都不一样
温元思已经走到桌边坐下,顾着给自己倒了杯茶“甘四娘一案,我已禀明上官,刑部手续走齐,允许我过来帮忙郡王爷,再一次,请多指教了。”
赵挚被宋采唐安抚下来,心中相当爽快,大方的露出一口白牙“好啊,本王今次便再教你一教。”
宋采唐
能不能正常寒暄,好好说话
祁言这次比较给力,猛一拍桌子“都别走形式了,咱们来直接说案子吧,时间紧急啊大人们”
赵挚哼了一声,冷漠颌首,意思是可以说了。
一点儿也不为刚刚的耽误羞愧或抱歉。
温元思还是要点脸的,摸了摸鼻子,率先开口“这个案子很复杂,牵扯相关人比较多,似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目前线索不明,信息量不够,不若我们捋一捋思路,先问一个问题甘四娘为什么必须死”
命案最首要的,就是动机和时间。
甘四娘为什么死,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一个问题,直接把所有人的思绪拉回了案件本身。
宋采唐眼梢微垂“因为甘志轩,他来了汴梁,找到了父亲,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这种变化很可能会蕴造杀机。
“或者,五年前的事,”赵挚紧跟着说话,“景言的死。”
甘四娘身上有景言的玉佩,她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景言的人,也许还知道点什么内幕,如今来了汴梁,被有心人察觉到了,灭口。
“先看宋姑娘刚刚提到的这边,”温元思双手交叉,叠于胸前,“都有谁可能会产生动机”
“卫氏呗”祁言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她看着面善,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看安乐伯府后援那么干净就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庶子的存在她把甘志轩哄的跟什么似的,可甘志轩蠢,甘四娘不蠢啊,肯定早察觉到了,所以卫氏要想干掉甘志轩,就得先干掉护犊子的甘四娘”
说着话,祁言又开始挠头“那这么说的话,卫和安和姑母卫氏感情那般好,宴上自告奋勇帮忙,会不会也想替姑母分忧,做点什么”
分忧帮忙的层次可多了,帮着拿双筷子递个碗是,帮着招呼客人是,帮忙铲除异己也是。
“难为你能想到这么多。”赵挚抱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