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傻,再不懂事,也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局势。
之前命案出来,她被娘亲押着生病,被官府各种问话,已经慢慢明白,蔺飞舟并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故意接近,故意接近,肯定是有目的的。
这不是件值得炫耀的好事,她必须小心答话,谨慎配合。
“他经常写信过来,同我聊往事,说恨没有同我一起长大,想走进我心里,我便常与他说些陈年旧事,每当我说这些事,他都会安静倾听,若我说别的,他也会引导我回到这个方向”
左珊珊贝齿咬唇,留下一道白痕,越说脸越白,眼泪渐渐在眼眶打转,认识到自己被骗,实在很难受。
“我同他说我的家事,说我的母亲,说我的父亲,说长辈留下来的东西,之前经历过的光辉岁月”
赵挚问左珊珊“他的兴趣点,可是在十八年前的往事”
十八年前这四个字一出来,左修文身体骤然紧绷,眼瞳收缩,神情变化之大,所有人都看到了。
余氏上前扶住她,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
丈夫这种表情她很少看到,可一旦出现,就是大事,可能抹脖子掉脑袋的大事
“珊珊”余氏声厉色暗,“那蔺飞舟和吕明月都是这个月死的,你说那陈年旧事有什么用,根本无法襄助官府破案,不要再说了”
左珊珊身体抖了抖,脸色更白,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赵挚目光移向余氏。
余氏帕子掩唇,眼神收回来,也没再说话。
赵挚嗤笑一声“余氏,你百般心思竭尽全力,一直提防着你丈夫,不让他在外面乱来,不让任何人挑战你主母的权威地位,可你肯定没想到吧,你这位夫君,早有颗沧海遗珠留在外面”
左修文愤愤磨牙“郡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赵挚当然不会听他的,今天既然敲了锣开了场,自然要真相大白,所有事说个清楚明白。
“余氏,你以为吕明月是你丈夫的外室,那私宅边的街坊四邻也都如此说,你还知道吕明月和蔺飞舟的事,认定她有年轻小白脸牵着,不会入左家的门,很是放心,只是监视,并没有多余动作,也未告诉你夫君你大意了。余氏,你怎么就没找个有眼力的嬷嬷去看看这吕明月呢”
赵挚身体略略前倾,唇角勾着嘲讽的笑痕“她可是个处子,并非妇人。”
“你觉得她和你丈夫,是什么关系”
余氏眼睛发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嗡响。
这
怎么回事
吕明月不是丈夫的外室,又是什么
还是处子,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
一想到那个可能,余氏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
赵挚声音森凉,像冬日里放在室外的兵器,表面凝着冷霜“站在你身边的丈夫,真的是十八年前剿匪有功的有才书生左修文当他艰难练习用右手写字,习惯粗鄙,吃喝无态,动作粗鲁午夜梦回之时,你可以怀疑过,这个人真是人们印象里的温雅书生,还是只是披了层书生皮的野兽”
余氏脚步踉跄,紧紧捂着嘴,蹬蹬蹬后退了三步。
这
他怎么知道
郡王爷怎么知道
难道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左修文。
左修文脸色惨青。
赵挚看着他,目光锋锐犀利“十八年前的北青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相隔这么久,你会被蔺飞舟找上门,还必须得杀了吕明月”
左修文当然不会老实回答,眯了眼不说话。
余氏突然痛哭出声,上前打左修文“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左修文简简单单就制住了她的手,把她撕下甩开。
用的力气有点大,余氏直接跌在了地上。
她看着左修文,目光怔忡,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慢慢的,她唇角扬起,竟是笑了。
“哈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竟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
房间内气氛诡异,左家一家神思不属,左珊珊年纪轻,被吓得直接昏了过去,赵挚叫人来把她抬到后室休息。
厉正智仍然一脸泰然,不管旁边如何暴风骤雨,他自岿然不动。
宋采唐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挨着暖暖炭盆,捧着暖暖茶盏,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祁言不甘寂寞,跳上来接着赵挚的话往下说“这还不好猜,十八年前,北青山占尽地利优势,匪祸连连,朝廷看不过去,派兵清剿。这山上匪首厉害啊,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关键时候也有点脑子,知道势不可为,一条小命即将交代,不想认命按着剧本死,就想了法子,看了看自家关在后院的战利品们,找好替罪羊,偷龙转凤,李代桃僵”
“因为熟悉各方地势,知道匪窝各种布置,各种优缺点,这匪首就好生策划了一场场大戏,使所有往昔跟随在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