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两个字,“匪首。”
只有他能干这么多事。
只有他有能力,可能有份心智,干这些事
宋采唐看向赵挚,目光清亮“当夜死伤无数,乱葬岗人满为患,但别的人不重要,查不了,这匪窝匪首,至少有个坟头吧”
赵挚忍不住微笑,目光温柔“有。”
“有就行,”宋采唐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这已逝尸骨不会说话,我会呀,”她朝赵挚眨眨眼,“我会告诉你,他是谁。”
赵挚前所未有的嫌祁言碍眼,这人木头桩子似的戳在这,让他怎么发挥
祁言倒发挥的挺好,这份卷宗他看过“当夜北青山匪首被困,自知逃跑无门,死路一条,不愿遭受官府酷刑,引颈自戕,正好有俘虏逃出,对其恨意难泄,用石砖拍烂了他的脸”
“没事,我验的是骨,又不是看脸,这并不是烦恼。”
“哦,也是,就算当时脸能看,十八年过去,也早烂完了。”
祁言自知说了个傻问题,拍了下自己的嘴,站起来往外走“我去会账。”
赵挚拉拉椅子,凑近宋采唐,声音低沉悠长“唐唐”
宋采唐心思却仍然在案情里“不行,验骨之事还得略做保密,不能让左修文知道。”
见赵挚凑过来,宋采唐顺势抓住他的胳膊,用心叮嘱“郡王爷殿下,这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啊”
赵挚
“好,我办事,何曾让你失望过”
赵挚稳了稳,再次低声温柔“唐唐”
“挚哥”
祁言飞一般的跑回来,把门拍在墙上“厉正智和左修文撞上了,就在这店里”
赵挚磨着牙,捏了捏眉心。
宋采唐倏的站起来,提着裙摆就往外走“走,去看看”
祁言眉眼肃正,兴致勃勃的跟着小跑“去看去看”
赵挚
酒楼大厅,左修文和厉正智狭路相逢,甫一照面,气氛就瞬间紧绷了起来。
“真是晦气,”左修文眼皮一翻,袖子一甩,冷笑出声,“有些人还真是没点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碍眼么,还敢往人眼前撞”
厉正智双手抄袖,似笑非笑“本官也是倒霉,跟某人同列御史台疑案不说,吃个饭还被人上赶着烦,不知这冬日哪里有柚子叶卖,本官可是要好生沐个浴去个秽才行。”
“你说是谁是秽呢”
“你又说谁碍眼”
果不其然,二人照面就要掐,眉扬目戾,怒气冲天,要不是随行的人拦着,动手都有可能。
左修文左右看了看,大概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被人劝着,动作收了些,眉眼杀气却止不住,直直烈烈,如水入油锅,好像下一瞬就会上前撕烂厉正智的脖子“有些人就是个天坑,碰到没好事下回别让我再看到你”
厉正智一点都不怕,抄着袖子,老神在在,有股子蔫坏的劲头“可惜粮缺仍未决,你我还得同在御前听骂本官劝左大人,祸从口出,还是小心说话的好,这本官心里明白,你厌的是本官,皇上可不一定清楚,这要被误会了啧,仕途路难走啊”
左修文眯眼盯着厉正智,尤其对方要害的位置,他看了好几眼,若目光能杀人,厉正智现在不知道死了几回。
祁言扒着廊柱,小声和宋采唐嘀咕“传言诚不欺我,这两个人果然不对我,一见到就跟乌眼鸡似的”
宋采唐却没空理他,认真观察着两个人的状态,神情,甚至言语间流露的不同情绪,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直到衣摆角。
“采唐你看什么呢”
宋采唐伸出食指竖在唇前,提醒他嘌声,仔细看。
到底是官身,不能像市井百姓撒泼,左修文控制功夫了得,没再挑衅,最终冷笑一声,招呼着身侧同伴“不吃了,走今儿个心情好,我请诸位去春满楼”
这酒楼档次已经不低,春满楼消费更高,还有卖艺唱娘,这话挑衅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厉正智却没有对杠的意思,笑眯眯伸手,招呼自己带来的人“走什么走,怎么能让无关人士影响咱们吃饭的心情这里的佛跳墙可是真不错,极难订到,吃饱喝足了,才有享受温香软玉的心情不是来来来,大家都别客气,敞开吃,别给本官省钱”
祁言摸着下巴看着,连连点头“套路都不错啊,怎么说都能有面子咦,采唐,你在看什么”
宋采唐摇了摇头,眼睛微眯“没什么。”
两个人悄悄看人八卦,距离略有些近,祁言是被赵挚粗暴的拎着后脖领拽开的。
“总是这一招,挚哥你够了啊”
一闹起来,他就忘了刚刚想问宋采唐的话。
赵挚最知道怎么收拾他“走,跟我去忙,晚上去开棺验尸。”
果然,祁言立刻兴奋了“悄悄的”
“对,悄悄的。”
漫漫黑夜,荒郊野外,开棺验尸,想一想就那么刺激
祁言根本不用赵挚催促,颠颠的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