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吃饭了。
舅舅没在,这顿接风宴仍然很丰盛,姐弟三人其乐融融
唯一有点辣眼睛的是,饭桌上吃着饭,关朗手边也要放本书,想起来就看两眼。
饭毕,三人散开前,关朗严肃叮嘱“我在书院的假期已到,明天就得回去,我爹又因事离家但姐姐们放心,下人们我俱已安排好,下过命令,你们随意就是。如若真发生什么意外,不必害怕,立刻着人来书院找我,汴梁形势虽不比栾泽,但一切有弟弟在。”
关婉笑眯眯,应的非常开心“好啊好啊。”
宋采唐笑着揉了把关婉的头,看向关朗“你自管去上学,我和婉儿不会有事。”
吃完饭,收拾整理,宋采唐和关婉并没有闲下来。
她们此行汴梁可不是为了玩,她们有重要任务送信
关清的嘱托二人可不敢忘,既然平安到了,就得第一时间把事给办了么。
而且途中遇到意外,该累的都累过了,身体似乎跟着也皮实了,今天这么点路,这么点小事,她们完全没有想休息的感觉,干脆准备马车,出门送信。
关清这封信有点点神秘,信封上没任何落款,没任何标识,用的也是普通的信封,并不精致,只一点,封信用的不是浆糊,而是火漆蜡封。
红色蜡团上,盖着一个戳,图案不像字,倒像某种符号,宋采唐和关婉都认不出来。
照着关清要求,宋采唐和关婉走到灯芯胡同八号,发现是一家做油蜡的铺子。
铺子很安静,没有客人,长着八字胡的掌柜在柜台打算盘盘账,小二靠在柱子上打瞌睡。
宋采唐带着关婉上前,照着关清教的,冲掌柜微微一笑“劳烦,我找杭六娘。”
掌柜本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听到这话,手上算盘珠子突然打飞,而后懊恼自己的失误,拍了算盘一下,方才认真抬头,严肃的看着宋采唐“你说找谁”
“杭六娘。”宋采唐蹙眉,“这里没有这个人么”
她应该没记错,关清说的就是杭六娘。
“有有,姑娘稍等。”
掌柜都没叫一边打盹偷懒的小二,直接自己就挑帘后边找人去了。
顷刻,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到杭六娘这个名字,宋采唐就知道这是个女人,但她没想到,这女人非少女,非女人,而是位老者。
看起来有五十岁,衣着朴素并不鲜亮,但极干净合身,无一处不妥,头发盘成圆髻,整洁利落,身上没有饰品,只发间插了支流苏簪。
她手束在小腹前,走动时眼睛始终看着前方地面,衣不乱,簪不摇,没半点声音,连步子长短,频率,似乎都一模一样。
走到人前,她敛衣微微行礼“我姓杭,家中排行六,认识的人都叫我六娘,你们寻我有事”
她如此客气规矩,还是位老者,宋采唐和关婉自不能受,认真的回了礼“我二人受人之托,给您送封信。”
宋采唐将信送上。
杭六娘接过信,视线触及那个特殊印章,并无半点变化。但她也没拆开信,而是收了起来,再次向宋采唐和关婉行礼“多谢两位姑娘。”
杭六娘礼节俱全,无一处不妥,但她这个样子很像端茶送客。
宋采唐和关婉都不傻,便提了告辞。
反正任务也完成了。
杭六娘也没有留,微笑行礼送别。
宋采唐和关婉没办法,也行了个礼。
短短一面,不过几息,她们竟来来回回行了个好几个礼
这杭六娘可真是个人物。
宋采唐很好奇这个人是谁,刚想问关婉,关婉却已经偷偷拽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表姐,这个人是谁呀”
宋采唐
关婉“也不知道大姐认识的都是什么人,有点可怕啊”
正事办完,宋采唐又去拜会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是温元思的祖母,在栾泽时,宋采唐能入官府验尸,还是这位老夫人促成。老夫人对她很好,很喜欢她,在栾泽时她经常过去看望,怎奈李老夫人突然有事返回汴梁,一眨眼,已经有小半年没见了。
如今到了汴梁,宋采唐怎能不过府拜见
李老夫人明显知道宋采唐来汴梁的消息,看到她来非常惊喜,说差一点就去城门口截人,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不合礼数还是小事,不能显得她老太婆太霸道。
两人促膝聊天,李老夫人拉着宋采唐的手,暖暖的拉着家常,一条条叮嘱,说汴梁是北方,冬日寒冷,南方的孩子刚来都会不习惯,她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宋采唐一定用。
还骂了不肖孙子温元思,说温元思只记得忙任上公务,都忘了她这个老太婆,好几天都没写信来了
总之,是一场温馨温暖的会面。
宋采唐离开时,还受了李老夫人几车礼物,要给她一起送到关家宅子。
“明天昭泽寺有法会,我本想邀你一起,但想你刚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