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檀香味道。抬步拐过去,是齐兆远和高卓在云念瑶院中烧纸。
案子已破,是时候让云念瑶入土为安了。
两个人神情都很落寞,再不复之前剑拔弩张照面就掐的疯狂,他们低着头,看着盆中跳跃的火光,失了魂一样,整个人都没有生气。
高卓“瑶瑶走远了吧。”
齐兆远“凶手已经抓到,她在天之灵,应该可得安慰了。”
高卓“你女儿”
齐兆远“我会好好照顾。”他顿了顿,“我不会再续弦。”
高卓“瑶瑶肯定不放心家里。她那么好,定然记记挂祖父,自责不孝我要帮她。”
齐兆远“这件事很大,非一朝一夕之功,你要来也行,但不能再似以往,得认真对待”
二人缓缓说着话,声音都压的很低,透着隐隐压抑。
火光照耀着他们的脸,明明暗暗,有夜色徐徐吹来,像谁的温柔的手。
高卓一直低着头,有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滑下,一颗颗砸在火盆。齐兆远则是以手覆面,声音略带鼻音。
宋采唐没有打扰二人,轻轻退了出去,走到北面水潭边,坐在她喜欢的那块大石上,托着下巴,看向幽幽水面。
水面无波,平静如镜,揽了漫天星辉,清澈明亮,似能映照人心。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响起细碎脚步声。
她歪头看去,是温元思。
“通判大人怎会来此”
温元思站到大石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此处空气甚好,清润怡人。”
宋采唐笑了“是吧。”
“案子办完,心中大石尽去,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结果过于兴奋,睡一会儿就醒了,”温元思看向宋采唐,“宋姑娘也是”
宋采唐只是笑,没说话。
温元思也不介意,顾自进行着话题“本案后,栾泽官场怕是得有好一番变动了。”
这个宋采唐理解,每逢大案要案,都是功绩,正是官员们争抢的时候,李刺史本来为大,压的张府尹出不了头,温元思也有点难,可赵挚来了,脾气很不好,官场风向怎么变,现在都说不准。
不过这个就同她无关了,她只安心案情,官么,她不想,也当不了。
温元思大概知道话题不对路,又换了一个“我祖母后日一早下山,宋姑娘一起可好也帮我照看一下她老人家。”
宋采唐看着温元思,弯唇笑了。
通判大人说话就是好听,体贴别人的话,也能说的这么入耳。
李老夫人身边人手足够,哪里需要她照顾怕是她得李老夫人照顾多一些。
“通判大人呢不下山么”
温元思摇了摇头“案子虽破,琐碎事情却多,我还得再留几日。汴梁的凌姑娘,哦,就是高家那位贵人亲戚,近日就要由其表哥护送来此地,准备事宜也多,我即便回家,时间也不多,宋姑娘若愿意多多串门,多看望我祖母几次,我就更感激了。”
宋采唐笑道“好。”
说着话,又有脚步声响,比起温元思,这个人的脚步声就重多了,好像使着劲往地上踩,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二人回头一看,是赵挚。
温元思一怔“观察使大人怎么”
“吵死了,一个两个吵的人睡不着觉。”
赵挚横横的过来,强势挤开温元思,将将依着大石,站在两人中间。
温元思
宋采唐
脸呢
再说这四周哪里吵了离这么远,也吵不到你睡觉好么
温元思仔细看了看赵挚,从脸上的风尘到脚底的浮尘“大人是刚刚回来,还没睡下”
赵挚没说话,也没懒洋洋的打呵欠,只是抱着胳膊瞪着水面,如临大敌。
宋采唐笑了。
她看了眼赵挚过来的方向,目光微深,从大石上跳下来,往回走“水也看够了,夜已深,两位大人还是回去睡觉吧。”
赵挚赶紧跳了两步,离水面远远的,板着脸“没错,比起水面,还是床上更能培养睡意。”
“也好。”
温元思慢慢往外走,眉心微紧,若有所思。
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次日上午,宋采唐看到了季氏。
她来寺里收拾东西,她的家人陪同。
宋采唐第一次看到季氏的丈夫,那是一个身材略胖,一脸温和的男人。他扶着季氏,嘘寒问暖,非常小心,一看就明白,这男人心里有季氏,也有孩子。
可付家其他人就不同了。
付秀秀看向季氏的目光颇不以为然,一位略年长,看起来像是季氏嫂子的妇人话虽说的敞亮,笑意却没到眼底,仆妇们也是,看着殷勤体贴,实则眸底对季氏并不赞同尊重。
想来季氏对高卓的追逐影响颇深,再痛改前非,再有硬气娘家,再怀了孩子,夫家对她也还是有意见的。
季氏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