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放心,垂下视线,这些话当然是假的。
二福有九岁时的全部记忆,也记得私自放走利世后遭到的惩罚。若非二福是和修常吉的私生子,放走利世的事情足够处死他了,即便如此,二福后来也遭到了地狱般的惩罚。
和修吉时说道“过几天我就去白日庭,有恢复记忆的办法吗”
芥子的精神一振,这才是关键,“有,医生说需要让他熟悉的人来刺激他,这样有助于他记起那些事情。”
和修吉时想道“熟悉的人”
三贺日之后,和修吉时带着一头雾水的和修政去了白日庭。
和修政脸色难看地看着手上提的花篮,恨不得丢掉,“他又出什么事了还要我带探病的礼物”
和修吉时叹道“听说病得不轻。”
和修政冷哼一声,“和修家给他了安全的环境,他还能受伤生病,这是他自己的无能,同样是半人类,他和有马贵将倒是天差地别。”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提到了有马贵将,和修政噤声。
果不其然,他发现父亲用无可奈何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在说“你这么喜欢贵将啊”,他想要大吼一声“没有”,然而之前承认的事情不能反悔,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来自父亲的关爱和劝阻。
“政,就算没有和贵将在一起的缘分,你们也可以当朋友。”
“办不到”
和修政看向远方,当仇人好了。
抵达旧多二福修养的病房时,和修政才意识到对方病得有多严重。
旧多二福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药味,脸色苍白,右眼上有伤,被止血布蒙住,看得出他的气色很不好。病房里放了熏香,窗户打开,散去了一些药味的苦涩,反而混合出一种说不出的好闻气味。
这个总是用笑容哄骗他,性格恶劣的家伙竟然一脸单纯地望着自己,左边那只让人看不透心思的黑眸里不再弥漫着疏离,而是充斥着好奇和紧张。
好奇个鬼啊
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和父亲
发现和修吉时的身影后,旧多二福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是哥哥吗”
和修吉时一震。
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二福喊他哥哥了
“二福,我是和修吉时。”
“果然是哥哥啊。”
旧多二福得到他的承认后,有些意外的开心,随后瞅着和修政。
和修政不自觉的心底发紧。
“你是”旧多二福很迟疑,努力想从和修政的脸庞上找到熟悉感,奈何这张脸太沧桑了,他连具体年龄都无法判断出来。
“哥哥,他是谁”
“他是你侄子和修政,政,你该喊他叔叔了。”
和修吉时含笑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两人都静默了。
在和修政僵硬的目光下,旧多二福的眉毛拧成一团,一脸奇怪“他好像比我老很多我是指我现在这张脸看上去都比他年轻。”
和修政“”
和修吉时“政今年二十六岁,比你大呢。”
看了看儿子,和修吉时无法昧着良心说政的打扮不沧桑。
“政,你要是换个发型会好一点。”
大背头显老啊
“父亲”
和修政悲愤地喊了一声,然后怒视着不知所谓的旧多二福,“你在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你再不顾和修家的名声乱来,连g都不用去了”
换作以前,旧多二福肯定会眼神阴冷下来。
然而现在
病床上,黑发斜分刘海的青年疑惑地看着他,右眼被止血布遮住,少了眼角的泪痣增添魅惑,整体给人的感觉单纯清澈了很多。
“我做了什么吗”
安静又清澈的左眼,让和修政猛然记起了初见时的旧多二福。
被禁足在白日庭的少年在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如此。
“你不记得吗”
“嗯,我不记得了,芥子先生没告诉你吗,我失忆了。”
旧多二福爽快地说出自己的“病情”。
和修政木然地看向父亲,“父亲,您早就知道了吧。”
和修吉时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拍了拍政的肩膀,“二福现在只有小时候的记忆,政,你这么大了,不能跟二福生气,快跟你叔叔道歉。”
和修政怒道“我没有这么小的叔叔再说爷爷也没有承认他”
一个私生子而已
话音落下,旧多二福呆住。
和修吉时抽了一口气,呵斥道“政”
和修政咬牙不肯道歉“我说的又没有错,他连族谱都上不了。”
“够了”
和修吉时后悔带儿子来看望旧多二福了,这根本刺激过头了啊。
“爸爸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吗”旧多二福的眼角流出泪水,突然捂住受伤的那只眼睛,痛得浑身发抖,脑子里像是发热的蜂蜜般粘稠,有一只恶魔的手在里面残忍地搅拌,带给他生不如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