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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空气似乎随着靳言希的话逐渐凝固起来,晏岐嘴上咀嚼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待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这才慢悠悠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将吃了一半的火腿肠放到了反面向上的盖子上,心里是觉得靳言希这时候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这话真是展奕说的,可靳言希也不该当着君榷的面说出来啊,这让展奕多尴尬呀
晏岐跟靳言希不熟,跟君榷更是第一次见面有心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他也不知道展奕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的那样一句话的。
晏岐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面带担忧地看着展奕,望他自求多福了。
展奕错愕地看向靳言希,一副完全没料到靳言希会在这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话是他说的没错,但是,这句话是在君榷对他还避之不及的时候说的啊
展奕还记得那天晚上,君榷在电梯里见到他,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脸上闪过的不虞怕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了。就当时那个抗拒劲儿,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们曾经的关系啊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说自己跟君榷不熟,有哪里不对吗
而且,他口中的“不熟”跟“点头之交”、“泛泛之交”是差不多的意思,是一个相对来说十分符合实情的说法啊
尽管展奕心里这么想,可事实上,他却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其他人当场捅破、被当事人抓包的感觉。
就因为这种感觉,展奕脸上不自觉有些讪讪然,好像烧起来了一样。
但话确实是他说的。
展奕还是在靳言希的注视下讷讷地点了点头。
客厅里的灯很亮,灯光落在靳言希精致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仿佛没有一丁点儿瑕疵,眼瞳之中所有的阴鸷也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了。
靳言希说话的时候,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冰啤酒,掌心早就已经被冰得没有知觉了。但现在,在看到展奕点头之后,他兀自把手一松,春风化雪般笑开了。
展奕以为靳言希接下来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睁着眼等了一会儿,话是没等到,只等到了靳言希开始张嘴吃烧烤。
就这这就没下文了真就只为说这么一句
展奕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想问问靳言希为什么突然提这事儿,但身侧危机感蓦地袭来,让他下意识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靳言希的一句话,导致整个客厅里的气氛都古里古怪的,没人说话,客厅里安静得不行,连靳言希吃烧烤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君榷就坐在他身边,展奕此时能明显地感觉到君榷的呼吸比刚才要重了,就像是在竭力地克制着什么似的。
展奕不由得心虚起来。他想跟君榷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因为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说,心里着急,他藏在茶几下方的手指已经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起裤缝来了。
君榷没有发现展奕的小动作,他不悦地皱着眉,眼瞳微眯,正盯着靳言希。说实话,从刚才展奕想去卫生间看靳言希起,他就已经开始不爽了。更别说是现在了。
瞥见了靳言希唇角的弧度,君榷那自进门起被藏在内心深处的躁郁又一次冒了头。他轻阖双眼,妄图将不断涌上来的怒意压下去,只可惜收效甚微。
虽然说那句话的人是展奕,但被靳言希这么大剌剌地讲出来,无异于是对他的一种挑衅。连带着,就连刚才靳言希去往卫生间的举动,都被君榷解读为是在装模作样、博人同情。
靳言希明摆着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就是为了激自己生气、让自己跟展奕翻脸。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就着了靳言希的道
君榷手背上的青筋突起,看上去就像是忍到了极致。
就算他心里对靳言希的盘算再清楚不过,但是,这特么谁能忍得了啊
君榷的胸腔上下起伏着,呼吸比平时更用力了。他没有跟靳言希翻脸、没有跟展奕较劲、没有立马起身走人,完全是因为他涵、养、好
展奕就坐在君榷身边,能明显感觉到君榷周身的低气压,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暗潮。毋庸置疑,君榷生气了,因为靳言希说出来的话生气了,因为自己说过的那句话生气了。
展奕平添了几分紧张。他甚至有理由怀疑,如果他的手再不停下的话,裤缝上的线能被他给抠崩了。他垂着眼,看似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面前那罐还没开封的啤酒出神。易拉罐上渗着细密的水珠,简直就跟他渗出的薄汗一样多
最终,展奕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像站在老师面前的犯了错的小学生般低着头,声若蚊蝇般对君榷说“对不起。”
君榷闻言一怔,转过身面对着展奕,眼里还带着不及收敛的凌厉,“对不起什么”
“”展奕又开始偷偷抠裤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他说的话是事实,他就是跟君榷不熟啊。可刚才那个气氛,压抑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