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外使,而那副战甲他现在真的处于柯拉的记忆中而非回到了她的过去吗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那么梦境中的战甲又是以什么为原型呢
这是一个巨大而荒谬的悖论,可现在他能知道的是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甚至连柯拉自己都想不到,当她构建出一个虚假的身份时,影响她的竟然是小时候已经被遗忘的梦境,所以黑发碧眼的小姑娘才会爬上山巅去拥抱母树那是她曾经幻想过的最快乐的事情。或者说现在的女孩更接近伊迪丝而非柯拉她的温柔和体贴都没有被日后尖锐冷硬的阻碍层层包裹,如果她真的生活在梦境中的克里特岛上,就会是那个样子吧。而无论如何,那些不同身份的灵魂深处有着相同的本质那种真正让布鲁斯着迷的特质。
她感觉到布鲁斯的视线长久的落在自己身上,因为身高差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女孩看起来天真柔软,哪怕是日复一日的痛苦实验也无法抹去她对外面的世界天生的温柔赤忱,只要付出一点善意,她就会回报千倍百倍,那她是经历了怎么样残酷的一切才会变成后来那样呢
布鲁斯想到他和柯拉寥寥几次的见面,无论是柯拉希尔还是安珀霍华德,但从表面上来看是那种完全的不近人情冷淡疏离的性格,好像在自己的内心重重上了一道道锁,没有人可以接近。
但答案在很久之后才出现,在那之前他陪着
女孩度过了两年。记忆碎片里的时间过的很快,布鲁斯就在没有人能看得见的情况下一直呆在她身边。期间他不是没想过要帮助女孩逃出去,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了解实验基地的构造,而利维对于她的好感也可以作为利用条件就算无法改变现实,他总能在记忆中帮他的姑娘。但好像受到某种规则的限制,他们被限定在这个区域中无法逃脱。
他看着女孩一点点长大,重复着相似又愈发高强度的实验和她相同或者更晚送来的实验品都在一次一次的折磨中再也不见了踪影,而作为最成功的一个,她无时无刻不在那些狂热的科学疯子眼中。
这样对于一般人来说早就被扭曲了性格和灵魂,或者麻木不堪失去思想,或者暴力狂躁偏激阴郁,但这些却都没有在她身上出现。只有上帝把最干净的柔软和善良赋予一个灵魂,才能让她成为这样的存在。
而利维在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听说是无法继续这种实验而离开的。从那之后,布鲁斯就成了女孩唯一的朋友。
“还差一点她是最成功的那一个。”
在如以往一样陪在女孩身边经历完一次实验后,布鲁斯听到了一段隐秘的对话。
他心中升起了危险的预感,而下一秒眼前的画面扭曲成漩涡,逐渐破碎重组的景象,证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这个画面,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伊迪丝记忆中会有荒凉疮痍的故乡,那双碧绿的眼睛是怎样变成晦暗又脆弱的雾蓝色,那个会柔软的微笑的女孩是如何死去的。
他在一瞬间仿佛跨越了时间,清楚的看见了女孩从九岁到十四岁的所有记忆。
她又一次变成了一个人,然后被研究员带领着离开实验室,她遇见了一个老妇人,有着粗糙但温暖的掌心和阳味的怀抱。
她有了一个家。在梦境里出现过的,但远比那更美好。
她有了名字,有了亲人,有了一只懒洋洋胖乎乎的猫。尽管只是住在一间小木屋里,但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了。
那些痛苦的冰冷的记忆一并随之远去,她学着撒娇,可以在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喜怒,然后就会得到一个无奈的宽容的微笑。
这太美好了,简直像
是一场梦境而梦终究是会破碎的。
只是这一刻来临的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布鲁斯都没有做好准备。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队伍来到小木屋,挟制住女孩,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被子弹击中四肢,在漫长又痛苦的折磨中一点点失去温度。而在最后一刻,那双棕色的因为岁月而显得浑浊却温柔的眼睛还在看着她,像是无声的安慰,她说“不要怕”。
布鲁斯想要冲上去,做什么都好,哪怕仅仅是让女孩看见自己,但他无法做到眼前的一幕这么近,又好像是一出既定的戏剧,人物的命运早就书写完毕,不容更改。
他看见柯拉被带了回去,因为绝望和愤怒激发出的潜力足够承受现实宝石的力量,而心智打击也能更好的让她成为完美的无需自我思想的载体。他们的设想很完美,但总不会一直这么完美下去。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躺在手术台上的实验品在红光的包裹下睁开了眼睛,原本碧绿的瞳孔变成了灰蒙蒙的蓝色。在周围的一群人激动于实验成功的时候,他们眼中机器一般任人掌控的女孩掀起了一场大火。
她周身的红色能量宛如熊熊的火光,炙热又冰冷,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轰然升起,将一切的肮脏阴暗付诸一炬。
遥遥相望,他几乎以为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发现了自己,但下一秒,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