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验这个东西，着实玄妙，就好像迪克陪着妈妈买了无数次食材还是分不清奶酪的种类，记不住烤火鸡的配料。又好像平平无奇的厨艺小天才杰森，虽然没有正正经经过过一次圣诞，但依靠做菜的天赋，很快在清单上补全了缺少的材料。

“还有圣诞树，这可是最重要的”

是的，圣诞树挂上彩灯，在伸出的枝条上放上礼物和糖果，将装饰的色彩斑斓的小饰品点缀在绿色的针叶间，这是所有人关于圣诞节最初和最终的印象。

哦，以及圣诞老人。

圣诞松树可以提前预定并让人送上门，他们的车子再大也装不下一棵树。

给了两个男孩充足的预算后就让他们在商场里自由发挥了，而伊迪丝则牵着恋人的手走进来往的人潮里。

布鲁斯低头看那双牵住他的手，手上是一串明亮纯净的碧玺宝石杰森送给她的，她一直带着。

但伊迪丝一向是不习惯戴这些饰品的，他想起那些被束之高阁的项链发饰耳饰，和这串受到了明显偏爱的手链一比，让他感到了微妙的不爽。

于是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做过的一个梦，那是一个蝙蝠侠拥有的为数不多的美梦。

梦里他的恋人再也不会取下那颗璀璨夺目的宝石。

布鲁斯在一瞬间的游离中回过神，谁也不知道他在刚刚几秒里做下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决定。

交缠的双手被握紧，指腹带着薄茧的纤细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顺势望去是女人略带狡黠的笑容。

“在想什么”她总能敏锐地捕捉他的不对劲，哪怕再短暂。

除却本身高度的敏锐感之外，还因为她爱他。

人的情感本来就是最奇妙的东

西，能让弱者成为勇士，让愚者窥破虚实，让短暂成为永恒。

他们了解对方如同彼此的半身，他们的理念，道路，坚持乃至灵魂都有着相同的轨迹。

布鲁斯笑起来，他说。

“我在想要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她半是抱怨半是调笑。

“不，我在挑起你的好奇。”

哥谭宝贝的脸还是很显眼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今天特意穿了和平时风格完全不同的卫衣，不是西装，也不是在细节处体现精致的休闲款，浅灰色的加绒连帽卫衣戴上棒球帽，竟然显出一股少年气来让人惊觉他本来就很年轻。这个表面上的花花公子，哥谭夜晚的守护者如果在世人平凡的人生轨迹下成长，也只是个大学刚毕业的青年。

他们四个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扮，一起走进来的时候还吸引了不少目光。尽管小半张脸看不太清，优越的头身比和宽松卫衣也挡不住的出众气质也能让他们成为视线的焦点。

察觉了这一点后，两人就有意识的收敛起了外放的气场。

这样看起来他们就是一对格外好看的热恋中的大学情侣罢了。

商场里人潮拥挤，大家最多抬眼一望，又继续自己的生活了。

有新婚的妻子挽着丈夫的手臂，凑近脑袋挑选晚餐的食材；合租的姐妹手挽手准备将圣诞节过成“gir039snight”头发花白的老夫老妻拒绝了儿女的陪伴，打算重温久违的二人世界；也有独身一人的男男女女，经历了生活的疲倦后，仍对未来与明天充满热忱，叹了一口气便继续前进的路了。

而他们想守护的，无非就是这样的景象。

伊迪丝站在那对年迈的夫妻身旁，他们周围温馨而绵长的爱意令人会心一笑。

她正往购物推车里放了三双彩袜，去挑选圣诞树装饰的布鲁斯回到身边。

他也同样看到了那对相互陪伴了一生的爱人，明亮的灯光柔和了他的唇角。

他想对伊迪丝说些什么，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太单薄。

他只是在推车里又放了一双长筒袜。

他们都是考虑别人胜过自己，但现在总有一个人会记得那一份被忽视的礼物。

伊迪丝和阿尔弗雷德在厨房里

处理火鸡，腌制好放入冰箱明天待用，杰森在一边打下手。

布鲁斯和迪克这一对作为厨房杀手的父子被勒令呆在门外。

不甘寂寞的韦恩老爷向恋人递了个甜蜜深情的眼神，用他大提琴般的低沉华丽的音色说“亲爱的伊兹，不要放香芹好吗”

伊迪丝回过头来收到了那个眼神，表情温和而无奈，然后语调坚定的说了一句“不行，亲爱的。”

一旁的迪克好像是想证明什么，为了看到的这一幕，他也学着喊道“杰伊，多加点芝士”

杰森手里是晚餐里的芝士焗龙虾，他闻言头都不转“你做梦。迪克格雷森，你想少年发福吗”

迪克发誓，他听出了杰森话里藏着的“你好幼稚，还很无聊”的意思，以及阿福和伊迪丝明显在忍笑的声音。

更绝的是旁边的布鲁斯隐晦的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感谢他挽救了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