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长公主都杀。啧啧真狠”有人叹息
“真是奇怪,明明是储君,为何要弑君”有人问。
“是啊,谁都料不到。毕竟景王已伏诛。这位弑君又拿世家开刀,现在搅得天下乱糟糟的,真是昏君”
“可怜的沈家遭殃,你都不知道,沈家满门被抄斩了。好可怜。几百口人呢。”有人惋惜。
有老茶客更是叹息“可惜了,沈家百年皇商,雪龙茶、红梅茶,还有茗香雪,都再也喝不到了。皇上下了严令,民间不得喝沈家茶,一经发现以谋逆论处”
方才那义愤填膺的商贩闻言怒道“谋逆谋逆这一年到处有人说谋逆老百姓喝个茶也是谋逆罪那都还让人怎么活最大谋逆不就是不就是”
他想说又不敢,只能恨恨闭了嘴。毕竟是在天子脚下,那位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能为人君者,也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能肆意辱骂的。
茶客们面面相觑,心知肚明这人不满什么人。不要说他了,整个天下都在骂。好好的盛世太平被搅成眼前烽烟四起的乱局。
曾经浮华盛世,而今百业凋零,一片狼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人萧景瑞。
他窃了国,杀了人,却还是高高在上,手握这个天下。
“唉,说来说去,还是沈家最惨。那些世家也就江家死了一位长子,江家的大公子江墨轩不知所踪,其余江家人也逃了。正所谓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皇朝。皇帝说到底还是不敢太动世家门阀。”
有人摇头。
此时,二楼雅间一道人影微微一颤,握住茶盏的细白手指动了动。
楼下热闹依旧。现在天下大乱,萧景瑞不得人心,民间对他没那么多敬畏,在这谈天说地中自然而然越来越没顾忌,
底下的茶客们继续道“现在各地藩王都反了,皇上平叛不了,还是我们遭殃。”
“是啊,内忧外患,外面还有秦国要南下,唉,这往后可怎么办早知道让景王谋逆成就算了起码景王还是武功斐然,若是他即位,各位藩王也不会心生不服。”有人叹道。
此番话引来几位茶客们连连点头。不过也有人道”噤声噤声这番话怎么能说出口这景王拥兵自重,谋反罪已定,这番话就休要再提了。“
方才说话的茶客闻言便识趣噤声。
二楼的雅间细白手指的主人手微颤,手中瓷白的茶盏竟比不上她手指的苍白。而拾阶而上的雪白靴子的主人听到这番言语微微顿了顿,停了两三息才继续往上走。
雅间的门打开,他看向等候已久的人儿,松了一开口气“你终于出现了。我道”
那人比了个手势,来人赶紧关上雅间的门,将外面的诸多议论都隔绝开了。
他走到了茶桌前,撩袍坐下,苦笑“你何苦在这儿听这些人胡说八道要是想打听消息,只要让易掌柜知会我一声便是。”
他说着看向茶座另一边沉默的人,苦笑“易掌柜,你怎么的瘦成了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眼前茶桌的三人便是消失许久的沈静月、易富。沈静月一身灰扑扑的衣裙,头上珠钗皆无,面上蒙着一块遮挡风沙的纱巾,除了那低垂的明眸外,再也看不到曾经的倾国倾城的容颜。
而眼前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珍宝斋的东家白龙亭。珍宝斋这一次是险险避开萧景瑞的清洗,而且珍宝斋一向低调,素日又与朝廷重臣交好,是以在变乱伊始便匆匆出京避难。诸多珍宝也都转入地下,是以得以保全。
白龙亭说着易富瘦了,他何尝不是如此此番前来,他彻底收了浮夸的世家公子装扮,一身青色破旧长衫,身上佩饰皆无,换掉了从不离身的梅花簪,朴素得令人有点不敢相认。
易富闻言苦笑对白龙亭拱手“白老板,易某人能保得性命已是及其难了。这一身肥肉不要也罢。”
易富身上衣衫松松垮垮的,从前红光满面,如今面有菜色,身上更是穿着旧衣,一副寻常百姓的模样。
一直不吭声的沈静月忽地淡淡道“都是沈家连累了诸位。”
白龙亭愕然过后,立刻道”少夫人胡说什么怎么叫做连累“
易富更是老泪滴落”大小姐这么说可是折煞了小人。若不是大小姐的安排,茶行上下也难逃一死。“
整个雅间气氛顿时凝重非常。
沈静月听着两人安慰,只是沉默不语。她默默侧耳听着楼下的议论。她这个位置靠得窗子近,听得分外清楚。
”现在皇上肆意妄为,各地藩王拥兵自重,这将来怎么办“
“怎么会成了这样听说皇上是为了夺风华郡主”
“江山美人,唉红颜祸水,果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风华郡主那么美,皇上得不到,自然是不甘心。就算是倾尽天下也要将美人夺来”
“可惜了,风华郡主擅长制茶,茗香雪真是好茶,只可惜了啊”
“沈家茶行百年皇商,制茶世家,就这么倒了,太可惜了”
“”
众人的议论声时不时传来。沈静月木然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