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闻灯应道。
门外。
程复惊站在檐下,腰间佩剑,手里提一用锦帛包起来的方盒,霜白色滚银边的袖摆在冷寂风中起落。他垂目注视着脚底的地砖,倏尔抬起眼,看向门内。
一袭绛衣自墙后转出,是步绛玄神情冷淡,走到程复惊面前。
“你在这里,想必闻姑娘不会出来见我了,她现在可好”程复惊眼底的失落之色转瞬而逝,笑了笑开口说道,嗓音温和。
步绛玄的声音则是清冷凉薄“他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还直截了当送客。
程复惊对此并不意外,但也没有因此转身。他追问一句“当真无事”
“自然。”步绛玄道。
“昨日是她的生辰,未能来得及祝贺。这是我的贺礼。”程复惊将提在手上的东西递到步绛玄面前。
步绛玄压低眸光一扫,抬手接下,道了句“多谢。”
他不欲和程复惊多谈,亦不认为程复惊应该在这里多待,说完转身走向门内。程复惊开口叫住他,道“我从北苍处听说,她连破两境。”
步绛玄停下脚步,偏头一瞥程复惊,让这人继续往下说。
程复惊轻轻一笑,但语带苦涩“或许的确只有你配得上她,以我的天赋,根本无法同她并肩前行。”
“他不选择你,和你的境界高低无关,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步绛玄面无表情说道。
“我会回去闭关。”程复惊抿了下唇。
“你的事情。”步绛玄道。
他再度提步,又听见程复惊说“可否请步兄帮忙转达,我对她
隐瞒了自身身份的事”
步绛玄“他早就知晓。”
“原来如此。”程复惊敛低眸光,向步绛玄道了声“告辞”,从门前离开。
步绛玄振袖关门,提着程复惊给的贺礼回到花厅,将东西放到闻灯面前。闻灯打开一看,里面是个木盒,盒中装着几本古乐谱。
“程复惊给的生辰礼。”步绛玄道。
“替我道谢了吗”闻灯翻开乐谱看了几页,问他。
步绛玄饮了一口茶“当然。”
闻灯这才继续看谱。
闻行意和闻清云交换眼神,各自起身,从花厅里离去。
又在这里待了一阵,闻灯和步绛玄回白玉京。
闻行意亲自送来人过去。
一场春雨后,大明楼前院的花开了不少,浅红淡黄交错点缀在绿丛中,徐徐缓缓散发出香。闻灯他们进来时,北间余坐在屋檐下,手中握一钓竿,钓钩垂进庭院另一侧的小池里,悠闲地钓鱼。
“师父。”闻灯招呼了一声。
“徒弟。”北间余回道。
步绛玄亦唤了声“师叔”,闻行意却开口道“在这种地方也能钓鱼,北间长老真是好雅兴。”他语气带笑,似乎当真在称赞。
“既然闻大公子称之为雅,那要一起钓会儿吗”北间余不慢不紧理了理衣袖,弯眼回道。
闻灯嗅出这两人有点要杠上的意思,亦大概知晓杠的点在何处,想说点什么,但步绛玄极自然地将他手一拉,把他带去了静室。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步绛玄关上静室的门,淡声说道。
闻灯坐到窗前练笛。
他把之前在飞雪流霞里得到的那些古老乐谱一一摆出来,逐句吹奏练习。
这些乐曲由周烈帝时的那位国相所做。闻灯吹着吹着,不由停下来,对步绛玄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认真练,不许开小差。”步绛玄敲了他脑袋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白日晃眼就过。
酉时七刻日落,闻灯和步绛玄离开静室、去食堂吃饭。走到外面庭院,闻灯发现闻行意和北间余并肩坐在屋檐下,各自身旁摆了个桶,桶里都有鱼。
北间余正好收杆,将
新钓上来的一条丢紧自己桶里,含笑对闻灯道“徒弟,帮忙计个数。”
“师父十五,我哥十一。”闻灯上前一数,报完数反应过来,“你俩在比赛”
闻行意冷哼一声,抬袖一甩,把两个桶里的鱼都给倒回池子里。
这是池子里的鱼都给被钓上来了,两人不得不开启第二轮的意思。可你俩这样有意思吗闻灯腹诽着,转头对步绛玄说“我现在知道这池子里一共有多少条鱼了。”
“多少”步绛玄接了话,和他一道往外走。
闻灯“二十六。”
院门开合,两人声音越来越远,闻行意瞥了眼北间余,把鱼钩往回拉,开始换饵料。
白玉京食堂菜色一向丰盛,在闻灯的指导下,步绛玄和他打了不同的菜品,两人一桌,共六菜两汤。闻灯吃得慢吞吞,吃完后离开食堂回大明楼,走得也慢吞吞。
今晚的白玉京没有往日热闹,戌正将至,大多数人都赶往八里亭去观榜了。步绛玄不在意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