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闻灯把它递到步绛玄面前,这人不肯张嘴,他便用蝴蝶翅膀一直戳他唇缝,直到这人张口。
“酷哥,你要多吃糖。”闻灯低声说道,语调慢悠悠,“不能吃这种陈年旧醋,那会儿我和你还不认识呢。”
步绛玄将糖块嚼碎咽下,垂眸看定闻灯,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你早些认识。”
“这难度有些大。”闻灯笑着说道。
他也咬了一口手里的糖关刀,拉着步绛玄向前,一起分食。
沿街灯火繁繁,人潮将道路涌满。闻灯以女子之身走在这拥挤人群中,想看什么都被挡住,干脆往上跨了一步,走在半空中。
行人纷纷注目,他神情不变,哼笑着往前看。
“那里应该是在猜灯谜吧,过去看看”闻灯抬手指着某个方向,对步绛玄道。
那是一处搭着一排又一排灯架的地方,每一个灯笼下方都挂着一串字条,男男女女在灯架间穿行,时而迸发惊呼,时而语带懊恼。
步绛玄顺着看过去,“嗯”了一声。
两人快步过去。
这里需要凭票入场,步绛玄给了钱,带闻灯入内。
闻灯偏科严重,擅音乐擅数学物理,学起文科堪比登天,可他爱凑热闹。步绛玄自幼博览群书,这灯谜会上的谜题,鲜少有猜不中的。
挑谜语和领奖品由闻灯来,解谜的任务交给步绛玄。这家伙还笑着说他二人配合妥当。
闻灯不断在挂谜面的灯盏和领取奖品的地方来回,次数太多,老板看他的眼神逐渐凶恶。
又领到一条剑穗,闻
灯冲灯谜会老板笑了笑,继而扯住步绛玄衣袖,神情一变,对他道“见好就收。”
“谜面都是你挑的。”步绛玄不留情道。
“咳。”闻灯咳了一声,重新对灯谜会老板扬起笑容,“你们这儿卖灯吗”
“自然是卖的。”灯谜会老板身旁的伙计说道,“客官您请看,这个架子上,都是出售的。”
“那我买两盏。”闻灯道。
他挑了一盏圆月和一盏玉兔,不再猜谜,拉着步绛玄从灯谜会上离开。
街上的人比方才更多,闻灯不想被挤,将步绛玄拉到半空、落到沿街屋顶上。
这一夜是十五,夜幕深黑,圆月如盘,偶见星辰二三点,散落东山外。
“听说东山上有座垂云楼,烈帝去世的那一夜,就在那里坐着。”闻灯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用手上的圆月灯撞了一下步绛玄的那盏玉兔灯,仰首望天,朗朗唱道“海上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戏腔婉转。
步绛玄和他并肩前行,静静听他唱完这首从未听闻过的曲子,问“这是什么”
“贵妃醉酒。”闻灯道,并大致说了一下这个故事。
步绛玄听完,没有说话。
他们往人群稀落处走,眼前的转角走过,正好来到一条背街。街道临河,尽头处还有一座凉亭,闻灯当即落到街上,走进亭中。
“你以前在的那个地方,也这样过上元节吗”步绛玄在闻灯身侧问。他把闻灯随手搁下的提灯拿了起来,和自己手里的玉兔灯并排,再从手心里释放出灵力,让它们渐渐上浮,“挂”到半空中。
闻灯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着悬空的两盏灯,无声笑了一笑,说“我们那里过元宵节,过得没有这里张扬,一般而言,就在家里煮一锅汤圆就了事。但在某些地方的确有灯谜有庙会,能吸引一种游客过去赏玩,不过我很少去。”
“为何”
“这种节日,我通常都要去演出。”
“演出”步绛玄重复着他话里的字词,“你演什么”
闻灯转过身来,笑看着步绛玄,“我在那里学的也是音乐,打小云游四海,到各处
参加表演和比赛。”
“吹笛子”
“一般乐器都会,系统学过的是钢琴和小提琴,这两样中,钢琴更好一些。”
“钢琴”
“你让我想想,要如何给你说”
头顶的圆月,悬浮半空的灯盏,光辉相交相融,散进闻灯带笑的眼眸中,揉成一条轻缓流淌的明河。他给步绛玄解释了许多东西,说完之后,慢慢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眯起,伸手在步绛玄胸口上点了几下,道“我发现你对我们那个世界很好奇。”
“我们那个世界。”步绛玄低念着,撩起眼眸,“不可以好奇”
“当然可以。”闻灯大大方方比了个手势,“凭我俩的关系,你想了解哪方面都行,我不会对你藏私。”
听他如此说,步绛玄便继续问“你是如何过来的”
“坐飞机飞过来的。”闻灯道。
步绛玄从前听闻灯说过“飞机”,是一种类似云舟的出行工具,但消耗的并非灵石,而是其他东西。但他不认为凭借这样的工具,便能破开时空间的阻隔。
闻灯看出他的疑惑,摊手说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