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影族的血,境界越高,会变得越疯狂,为了抑制住,我在师父的帮助下,将疯性转移到了影子里。”
原来如此。闻灯终于明白了,并非天影一族的影子都这般不同寻常,而是唯有步绛玄如此。
“是不是,境界越高越难治”闻灯低低问道。
步绛玄没有直白地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能控制得住。”
“你肯定可以的。”闻灯小声附。
这时候,步三岁伸来一根细长的“手”,拍了他一把。闻灯以为这家伙是在向他传递什么信息,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催促他出牌。
闻灯将步三岁的“手”拍回去,扫了一眼牌局,打出一张牌,并转移话题,“说起来,前段时间梅会,我北苍就是在食肆打这个,我输得好惨。他跟个牌精似的,贼得要死。”
他满是抱怨的口吻,可抱怨之下,还藏着点儿别的意味,类似于找到牌友的高兴满足,让步绛玄想起了当夜的某些情形,眉梢慢条斯理一挑,边出牌边道“以后帮你赢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闻灯笑道。
夜愈发深,临近子时,劈劈啪啪的爆竹声便没停过。又是一局牌结束,闻灯犯起瞌睡,掩面打了个呵欠。
“困了便睡。”步绛玄道。今日虽说不用修炼,但闻灯起得仍旧很早,辰时初刻,就见他带着一堆东西来到大明楼,为
这座沉静古旧的楼做装饰。
闻灯强撑着眼皮“说好的守岁。”
步绛玄把小桌上的牌都收起,语气温沉“我守便是。”
闻灯听他这样说,甚是心动,眼皮缓慢耷拉下去,似乎就要这般坐着睡去,可下一刻,又猛然撩起,问“守到一半不守了,会不会不吉利”
“不会。”步绛玄说得肯定。
闻灯低下脑袋,稍加思索,坐回了先前的位置、炭盆的另一侧,拿了条毛毯出来,将自己裹住,对步绛玄道“我在这里睡,就当我也守了。”
话毕将腿盘起,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去。
噼啪
过了许久,炭盆里炸起一点火星,埋在里面的红薯似乎要被烤焦了,冒出一阵过于甜腻的味道。
步绛玄把这些红薯从炭盆中捡出来,又将炭盆从两人中间移走,移到闻灯旁侧,抬手拨了下他的脑袋。
闻灯睡得很熟,上半身一歪,靠在了步绛玄肩上。他手从被子里滑出来,细白如玉的指上,佩着一枚深红的玉戒。步绛玄凝视着,伸手过去,手指贴上这手的手指,将之扣住。
子时是最热闹的时候,整个神京城如同沸腾,步绛玄指尖上飘出一点灵力光华,于刹那之间,布下结界,将那嘈杂的炮竹声隔绝。
小院安静,到了后半夜,果真下起雪,并非前段日子的鹅毛大雪,这雪一片一片,好似飞花,着不知何处散发出的幽香,在宵风里轻旋。
步绛玄没有叫醒闻灯,他轻轻抓着这人的手,由这人倚着肩,抬起了头,凝望着院中的雪。
翌日辰时,闻灯准时醒来,睁眼一瞧,发现自己在房间中,东窗开了半扇,恰恰能看见窗外枝上积的雪。
那是一棵灵植,前段时日,枯叶萧萧落下,但未过多久,又见它生出新芽,在一个晴日里变回了一片郁绿。绿叶上堆了白雪,同檀黑的花窗相映,颇有几分趣味。
闻灯拥被坐起,看了窗外好半晌,才跂鞋出门。
“看见步绛玄了吗”他问在走廊下扫雪的侍女。
“未曾见得步公子。”侍女摇头答道。
闻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确定
步绛玄已经走掉,回到花厅。他见闻清云正喝茶吃早餐,招呼道“二哥。”
“难为了,你还认得我。”闻清云慢条斯理搅拌碗中的羹汤,慢条斯理说道。
“”闻灯没琢磨出他为何会流露出如此复杂的情绪,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将手一抬,手背贴上这人额头。
温度相当正常。
闻灯又后退,不解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闻清云冷哼说道,摆了两下手,示意闻灯坐下,“吃饭,然后随我到西街那栋宅子去,给爹娘上香。”
“好。”闻灯应下。
这一日无需到白玉京报道,闻灯一早就决定要好好玩一天。祭拜完闻父闻母、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他便拉着闻清云,叫来管家赵叔、厨娘吴婶,一起坐在花厅里打麻将,却是不曾料到,打了几圈,竟觉得无甚乐趣,不如练刀吹笛。
完了,我被步绛玄同化了。闻灯在心中吐槽自己,解散了无甚乐趣的牌局,坐到走廊上,取出乐谱,掏出玉笛。
“不错,比起在金陵时,你自觉了不少。”闻清云坐在庭院树下,听闻灯奏完一曲,欣慰说道。
闻灯盯着曲谱,幽幽说道“人不努力,咸鱼有什么区别”
“咸鱼”闻清云目光一转,“是指吴婶挂在厨房外的那条鱼干”
“没错。”闻灯说着,将谱架一转,让曲谱对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