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皇上,也会开心些”
萧恪从来都是内敛的性子,明明心里有皇上这个哥哥,却从来不肯说出口。上一世时,舜华亲眼瞧见毒入肺腑的萧恪为了给萧瑢报仇,最终惨死,这一世,舜华不想让他们兄弟再有那么多遗憾。
萧恪明显僵了一下,下一刻回身,抱住舜华,把头埋在舜华的脖颈处,好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去吧。”舜华踮起脚,帮萧恪整了整衣襟,柔声道,“我和天佑在家里等你”
萧恪抬手帮舜华拢了拢头发,下一刻忽然再次把人紧紧抱住
虽然不是第一次瞧见王爷毫不避讳的表现出对王妃的珍视,侍立在外面的侍卫还是有些遭不住。
放轻脚步,悄悄退到院外等候。
好在并没有等多久,恢复了往日沉肃模样的萧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
很快,依旧漆黑一片的长街上就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
萧恪赶到宫中时,萧瑢依旧在昏睡。
明明初秋的天气还有些燥热,萧瑢却是盖了好几层被子。
锦缎堆叠间,越发显得瘦成了一把骨头的萧瑢憔悴无比,哪还有从前儒雅俊美的半分风采
萧恪缓步来到床前,定定的瞧着萧恪,眼前不期然闪现出兄弟俩初见时的情形
许是萧恪视线中的情绪太过强烈,昏睡中的萧瑢终于慢慢睁开眼睛。萧恪蕴藉着无穷悲伤的眼神来不及收回,正被萧瑢撞了个正着。
那样强烈的视线,让萧瑢不由得一悸,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恸瞬时涌入心头,眼睛也跟着酸涩无比。
只是一直以来,不管面对什么,萧瑢都早已习惯了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萧恪面前。
习惯使然,萧瑢用力眨了下眼睛,把眼睛中的泪意给逼了下去。温声道
“怎么,来的这么早”
萧恪上前一步,挨着床坐下,跟着拿出玉瓶,又去扶萧瑢的头
“喝了这个。”
萧瑢却没有张口,好一会儿轻笑一声,摇摇头
“没用的这些天,让弟妹,受苦了给天佑,留着吧”
上次的时候,萧瑢就已经知道,舜华身上的神水,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他眼下又是病入膏肓,不过是拖延时日罢了。
既已意识到必死无疑,萧瑢便不愿舜华浪费神水
一则,天佑每天也要用,他这个做人爹爹的,自然不愿和人抢。二则,萧瑢潜意识里早已接受,舜华是庇佑大楚之人。
雅不愿因为自己的私心,害得舜华身体受损,到时候上苍心疼舜华之下,再降罪大楚。更别说,他的天佑,也要托付给舜华
看萧瑢拒绝,萧恪神情一下子变得更加阴冷。
知道自己这是又触怒了兄弟,萧瑢不觉苦笑
小六八成一怒之下,又会掉头就走。
不想今日的萧恪却是和往常不同,竟然没有丢下他一个人。
萧瑢正纳罕时,萧恪终于抬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瑢总觉得弟弟的眼神今日和往常很不一样。
萧恪游离的视线终于再次定在萧瑢身上,嘴唇动了几下,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萧恪这个模样,明显让萧瑢感到有些新奇
自己这个自来冷漠万事不关心的弟弟,做人做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难得也有这么为难的时候。
萧恪托着萧瑢头的手都有些痉挛,好一会儿,终是颤抖着手,把萧瑢连人带被子轻轻抱住
“哥我不想你死,好好活着,行不行”
太过压抑的缘故,萧恪最后的声音都有些破碎。
再料不到萧恪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萧瑢整个人都傻了。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萧瑢一声重过一声的粗重喘息声,一大滴眼泪不受控制的跟着从眼角滚落,有些痉挛的手跟着用力回抱住萧恪。
已经有了那么多次濒死的体验,萧瑢并不怕死,却是无法直面胸腔中那个越来越大的空洞
他有皇父,可皇父首先是皇,其次才是父。这一点,在那趟凶险无比的南地之行时,萧瑢体会最深刻
若非他平安从南地回来,再有天佑的出生,父皇即便明知道他所遭遇的一切和萧玦有关,却依旧会为了大楚江山,把帝位传给老五
如果说这个认知让萧瑢痛苦,那知道一向孺慕的母亲云妃的真面目,则是彻底摧毁了萧瑢的信仰。
所谓千疮百孔,不外如是。
回想这一世,无论是父母之爱,还是夫妻之情,以及父子天伦,根本都和他无缘。
至于说唯一的兄弟,萧瑢只有愧疚。毕竟,当初,他不但是夺走了萧恪一半的血液,更把致命的毒素永远留在了萧恪体内。不是姚舜华的出现,他这个弟弟说不定早就不在了
或许他根本就是个不应该存在世上的灾星吧,这一世才会得不到一点纯粹的爱
却是再没有想到,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