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五皇兄的书房给砸了”
听了常福的回禀,舜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没有,”萧恪忙摇头,瞪了躬身侍立一旁的常福一眼,“就你多事。”
“老奴有罪。”常福麻溜认错,退出去时眼中却是带笑
殿下从小惯会忍让,长大后冰冷阴沉、喜怒难测,真是难得瞧见他这么气冲斗牛任意妄为呢。
“是我问了,常公公才说的,你别怪他。”舜华上前帮着萧恪取下斗篷,又湿了帕子,帮他擦头上的汗,“些许小事罢了,我自己应付得了”
萧恪任凭她围着自己转,忽然探手,就把人抱到腿上,头埋入颈子,低声道
“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你”
“他们欺负不了我的,”舜华回身抱住萧恪,小声道,“你要相信你媳妇,绝不会让人平白欺负了去。你忙了一天了,还要因为这个跑过去,多累啊”
“我不累。”萧恪偏头在舜华耳垂上亲了一口,眼眸却有些发冷
旁人眼里,皇家最是高贵,殊不知,却也最是彰显人性黑暗的一个所在。
你的示弱,不会让人怜悯,只会让那些人再踏上一脚,把你踩入更深的泥淖。
就如同曾经年幼的他,一开始被夺走的是几块点心,到最后,竟是连发霉的馒头都差点儿保不住
只是他太想活了,为了活下去,趁着欺负他的阉人不备,小狼崽子一般扑过去,拼命咬住了那阉人的喉咙,任凭他如何撕打求饶,都不肯放开
那是他的手上第一次沾上同类的血液。
那之后,他的恶名就开始在皇宫底层侍从中传开,他们即便再厌恶他、恨不得他死,却是再没人敢抢走他的食物
而舜华与他而言,比食物更重要,那是,他的命,不对,应该说,是比命还要更重要的存在
“怎么不累啊,瞧瞧你都有黑眼圈了。”舜华抬手摸了摸萧恪的眼,“乖啊,去床上躺会儿,睡一觉,我去厨房看看”
刚一动,却被萧恪勾着腰又给抱了回来
“你陪我。”
舜华无奈,到底如了他的意。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舜华睁开眼,才发现旁边是空的。
“王妃”春草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您醒了正好殿下吩咐给您留的点心还热着呢。”
舜华就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点心,本来是她吩咐厨房给萧恪做的。
“殿下呢”
“殿下有点儿事,出去了。对了,周管家和小周管事在外面等着见您呢”
“你是说周伯”舜华出了房间,“你让他们去正厅等我。”
周伯全名周诚,正是镇国侯府的大管家,小周管事则是大管家的儿子周元,舜华手里的铺子,全都是周元打理。
瞧见从外面进来的舜华,周诚和周元忙上前见礼。
“管家伯伯快坐下说话。”舜华忙摆手
周诚也是姚平远曾经的下属,战场上上了一条腿后,就入了姚家做事。
也因此侯府几位小主子从不拿周诚当下仆看,自来都很敬重。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周诚笑着道,“就是今儿个世子爷外出时,偶遇郑家人,听他们语气,对王妃您颇为不满,侯爷就让我过来看看,是不是他们家给您委屈受了”
舜华没有想到,不过就是没有如了郑沁玉的意,帮她剥橘子,竟然就惹出这么多后事来。
当下摇了摇头
“这倒没有。管家伯伯帮我转告爹娘,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定然回家,跟爹娘说,让他们给我撑腰。”
看舜华气色不错,精神头也好,周诚自然信了。
回头看了周元一眼
“你不是说有事要跟王妃禀告吗”
周元忙一躬身
“前段时间,王妃您不是让我留意,京城的酒肆吗”
“有什么不对吗”
“这一个月之内,京城就增加了十七家酒肆”
“竟然增长了这么多”舜华明显倒抽了口凉气
会让周元留意这个,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就在来年,南方将会遭遇罕见水灾。
继水灾之后,就是匪乱。
匪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不到一月罢了,却是造成了一系列极其惨烈的后果
奉命前往赈灾的三皇子萧瑢,惨死在中。
最终是五皇子萧玦出面,先平定匪乱,继而又安定民心。
更因为有此奇功,一时声誉达到顶峰,在一众大臣推举之下,最终登上储君之位,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彼时外人都叹息,说是三皇子萧瑢果然是无福,毕竟从萧瑢惨死,隆盛帝所受打击之大,足见萧瑢在隆盛帝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极有可能这次赈灾之后,隆盛帝就会立萧瑢为嗣君。
结果却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