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逐风的速度好快”感受到逐风风驰电掣一样的速度,舜华明显很是兴奋,努力从萧恪的怀抱中探出小脸
白雪茫茫, 呼呼的北风中,一棵棵树木飞也似的向后掠去。
还要再看, 一只大手就探过来,直接把快要被飞雪迷了眼的小脑袋摁进怀里, 带着茧子的手心擦过脸颊时, 带来一阵痒意, 惹得舜华咯咯直笑。
极致的速度, 带来极致的快感, 舜华只觉之前瞧见秦敬云和周静柔一起时所生的郁气都消失一空
“姐姐,等你不在皇城司做事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退隐山林, 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姐姐这么厉害, 每天带着自己春日赏花,冬日对雪,再不用看见不想看的男人,不用做不想做的事,真是想想都觉得很快乐呢。
“嗯”风雪太大, 舜华又是闷在萧恪怀里, 声音就不是一般的模糊。
“我说。”舜华再次从萧恪怀里探出头, 努力仰头, 看向上方,入眼是萧恪有些锐利却也格外漂亮的下颌弧线,“舜华和姐姐一起好快乐,姐姐快乐吗”
萧恪低头, 着迷的瞧着怀里笑的灿烂,仿若山精鬼怪一样迷人而不自知的漂亮女孩子,眼神越发深幽,好一会儿重重点头
“嗯”
“那舜华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好不好先说好,姐姐不许嫌弃舜华没用”
萧恪嘴动了一下,舜华还没听清楚,就再次被摁回了怀里
你说的,永远在一起。所以千万不要背叛我,千万不要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下,萧恪依旧用斗篷裹着舜华,抱着舜华飘然而落。
“是到了吗”舜华惊喜不已,要去看梅林时,一抬头,正好瞧见萧恪的头发,“噗嗤”一声就乐了
“姐姐别动”
却是一直纵马疾奔,飞雪落在萧恪头上,不停的融去又堆叠之下,前面的额发竟是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萧恪刚要说无碍,毕竟以他现在的功夫,这么点儿冰屑算得了什么。
舜华却不理他,只管勾着萧恪的脖子往下压了压,又踮起脚,拿了巾帕在萧恪头上不停揉搓。
眼瞧着小姑娘围着自己忙的不亦乐乎,萧恪的拒绝直接销声匿迹,懒洋洋的站在那里,乖乖的任凭舜华把他拨拉过来拨拉过去
原来,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疼着的感觉吗
曾经他无比渴望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即便出于可怜,分给他哪怕一点却在无数次被漠视的绝望后明白,他的存在是如何的让生他的人痛恨,更不配得到一点点怜悯。
现在舜华却用行动告诉他,其实并不是这样。他的存在,还是有人在意的
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都厌憎他又怎样他有舜华一个,就够了。
手直接抬起,把依旧对着冰冻额发奋战的舜华重重搂在怀里,哑声道
“我们去看梅花。”
“还没擦完呢”舜华却是不依,扭股糖一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现在不弄干净,待会儿感冒了可怎生是好”
萧恪箍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猛一用力,下一刻又忽然把人推开。从来都是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薄红来。
舜华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又见萧恪脸发红,越发担心
“姐姐你不会发烧了吧”
“没。”抢在舜华探向额头前,抓住了那只小手,萧恪重重吁了口气,“我没事对了,前儿个汪海得了个消息,是和你们府上老太太有关的。”
“老太太周氏”舜华的手果然不再作怪,注意力全都转到了萧恪的话上。
“不是周氏,是你亲祖母。”
“你亲祖母是穆家大小姐,从小一直都是最爱热闹的性子,尤其喜欢看戏,穆家老太太宠她,三不五时的就会让戏班子进府搭上个戏台子,一唱就是个把月。”
“后来索性直接去江南采买了一批小倌,养在府里,镇日里排演新戏”
“不想十五岁时,穆家大小姐突染重病”
事实上当时病的不止穆家大小姐,还有庶出的二小姐。结果二小姐药石罔效,撒手尘寰,大小姐也被批命,说是若想平平安安一生顺遂,须得送到庙里将养一段时间。
“穆家大小姐在庙里住了一年多,直到未婚夫姚老侯爷从边疆折返,才被家人接回来”
许是在庙里修身养性的缘故,从寺庙回来的大小姐,不但人清减不少,就是性子也跟着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是活泼爱闹,而是温柔贞静,甚至一向喜欢看戏的兴趣都没了。
舜华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原来祖母闺阁中时,也是喜欢看戏的吗
倒是和府中的姨老太太周氏爱好颇是相同呢
别看从不出府,更不和其他府中的女眷打交道,周氏却是对看戏情有独钟。
侯府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养戏班子,一年却总要有半年,是请了戏班子常驻的
“穆家的戏班子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