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将他带回家的人。
如今,他终于有了答案。
突然觉得,他这么狠心欺负他,实在不该。
终于,这是他在雁回山的最后一晚。
可从数日前,山中就下起了绵绵细雨。早春时节本来明媚,一场雨又冷了。烛火明灭,慕广寒不得不帮他的许多行李弄上防水布,从早忙活到晚。
“怎么只有我的东西。”晚饭时,燕止问他,“阿寒真的不跟我下山么不是说了,要我以身相许”
慕广寒埋头吃他的小黄鱼,闻言“嗯”了一声“乌恒侯若真愿意以身相许,那我自然求之不得。我饭后就去收拾东西”
“”
然而饭后,慕广寒就像把这句话给忘了。
只顾念念有词,继续核对、清点燕止一个人的行李和药品。
燕止则在身后,安安静静看着他原来,这些日子那些半真半假愿念、期待,他都只是过一过嘴瘾而已。
原来他真的,从未指望任何能够成真。
原来阿寒是这样的。
入夜最后一次换药,烛火下,燕止的目光细细描摹慕广寒的脸。他竟一直以为,这个人倔强的外壳下亦是深不见底的内,纵也有迟疑、孤独、脆弱,但终究一切尽在掌握。
但其实,好像,不是的。
换完药,燕止轻轻拉住他的袖子。
手指攀扯,握住那略显僵硬的手腕。周遭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兰香。燕止并无熏香的习惯,但曾听不阿寒提过,觉得他身上有幽兰香的味道。
他一直不解,直到这一刻。
他也闻到了淡淡的幽兰香,萦绕在四周。
“天有些冷。”他声音微哑,说。
“什么”
“我说,这天太冷,枕冷衾寒。我一个人睡不着。”
“”
这一刻他们靠得极近,暧昧滋生,彼此呼吸滚烫炙热。有人开始慌乱,避开眼神“一、一共三个暖手炉,两个都给你了。你忍一忍,我再把我的,也给你。”
“都给我了,那你呢”
“我”
“你比我怕冷。”
他步步紧逼,慕广寒声音变小“我没有。”
“说谎。”
“”
隐秘的拉扯,最终慕广寒还是把暖手炉往他怀里一丢,逃也似的挣脱出去。
燕止看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睛。
他所熟悉的阿寒,坚硬、强悍、聪明能干、无所顾忌。
他很喜欢,但也一直想要去摸一摸那壳子底下藏着的、柔软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要把那一层一层的壳子骗开,不知要花多久的时间与心血。
却没想到,他竟在幻梦之中,轻易看到了他
柔软的阿寒,更活泼、更青涩、笑容也更多一些。但同时,他会一直察言观色,常常言不由衷,十分的擅长委屈自己,而且竟是一点都不坦率。
自从捡到燕止后,慕广寒就给了他小屋里唯一的床。
而他自己在这一个月里,一直就在门边地铺一样的小床板上凑合。小床本来就冷,他又把唯一的暖手炉给了病人,自己只能在根本捂不热的冰冷被窝里蜷着。
有人瘸着一条腿,挪到他身边,摸了摸他冰冷的脸侧“是谁说的不怕冷”
那手指滚烫,他被烫得一缩。
“”
燕止垂下身子,长发覆盖一般垂落,又是馥郁幽兰香。
被子里的人,忽然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垂眸笑笑,不由分说地掀开被角钻了进去。伸出胳膊,将慕广寒紧紧抱在怀中。
怀中身体一僵,颤抖起来。
呼吸不稳,烫而急促。
他把人往怀里裹了裹。
窗外雨声静谧。
半晌,怀里的人动了动,转过身子。几次抬眼,小心翼翼、偷偷地,看着他。好像新婚那夜,一脸被他蛊惑了、想要挣扎又逃不脱的表情。
认真看了一会儿后,竟渐渐露出了“我这是突然走了什么桃花运啦”的梦游表情。
实在是,荒谬,好笑,又呆。
燕止唇角勾了勾,忍不住指腹微痒,手从后背一路向上,习惯性摩挲后颈。摸猫一样一下又一下。
“乌恒侯”
“说了,叫阿兔。”
“阿兔。”他咬牙,呼吸不稳,“这样,不太好。”
“嗯”
“于礼不合,你还是回自己床上去。”
“天冷。”燕止淡淡一笑,换了个姿势。白绸睡衣一侧肩膀滑落,则露出大片肌肤。他箍住着慕广寒的腰,直接把他一头摁在
那片肌肤上。
“”
幽兰的香气,柔软的兔毛。慕广寒浑身紧绷、一阵耳根滚烫。燕止的手贴着他的背脊,而他的唇,被压在那一片滚烫的皮肤上。随着呼吸起伏,共享同一片心跳。
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