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祝那人以后遇到的人,都跟他一样后知后觉。
只贪图权势,不在乎真心。
让他机关算尽,最后永世孤独。那样,那人终有一天会后悔,没有留下他。
会在孤寂之中想起他。永远永远,不会有人后来居上。
不会有人
滚,别靠近我的人。
回光返照中,尘封的片段记忆,震得他一愣。
漫天潮湿的雨水。傅朱赢眼珠一转,忽然盯向西凉王手中提着金色的戟
其实,早就有人后来居上。
那人地位高贵、光风霁月,手上的武器是法杖。他印象很深,因为一直看不顺眼法杖不该是那样用。
人人都说,神殿司祭会法术,法杖尖处还镶嵌着那么漂亮的宝石。可法术他从没见着,那人全程拿名贵的法杖当棍子打。
长柄的武器很多,枪、矛,战斧。
那么多年,很少见谁拿长武器当棍用直到遇见西凉王。
戟当棍子,到处横扫。一样可怖的战斗力,一样不耐烦的脸,一样很长、很长的头发。
他忽然觉得他弄错了什么。
月华城主这多年故事里,始终好像漏掉了一环。但如果加上,又想的荒谬离奇又不合理。足够他在整个故事里像个笑话,一文不值。
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探究
最后一剑。
玄璋收回染血的剑,皱眉,不明白为何仇人最后,脸上都带着一丝震愕的神色。
“卑鄙小人,便宜他了。”
他原先是想将人打残,带回随州到玄氏祠堂,让他给一家老小磕头赔罪,再杀的。
但无奈,月华城主身边的楚侍卫提醒他,此人素来狡诈,在随州又还有一些势力。如是带活口回去,只怕被他想了什么法子颠倒黑白,又要夜长梦多。
玄璋当年,亲眼看了父亲弟弟如何被此人害死。
发现此人暗中勾结政敌,千里奔袭、提醒家人让他们早做准备,玄瑷却红着脸一副气鼓鼓的委屈样子替那穷小子辩驳,父亲也不肯相信他。
老父亲官场沉浮几十年,别的事情都通透,偏偏一遇到最爱嫡子相关的事情就件件发昏、处处晕头。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家门败落。
玄府案牵连甚广,还好养父母一族拼命保他。
那几年傅朱赢在随
州势力如日中天,玄璋只好谨小慎微隐于军中,一句不敢多说,悄悄苟活。
如今,时隔数年,终于手刃仇人。
他虽从小不得父亲喜爱,但好歹玄氏生下了他,后来也允许他偶尔来回走动,不算亏待。
此番报了身生恩情,往事随风,也松了一口气。
玄璋垂眸拱手“多谢城主成全。随州玄氏虽已门楣没落,但在州内尚有一些根基,愿听候月华城主差遣。”
他说完这话,抬眼看到的,却是楚丹樨伸出一只手正捂着月华城主的眼睛。
玄璋“”
直到手下人收了尸体,楚侍卫那只手才放下。
落雨纷纷,慕广寒脸上的表情如雾似雨,看不清晰。
炎夏的雨其实算不得冷,可玄璋却在那一瞬,只觉得月华城主模样疲惫,唇色过于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城主”
可也只有一瞬,接着城主变垂眸笑了笑,摇摇头强打精神。玄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即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有办法不强打精神。
怪他报仇心切,险些都忘了,那危险的西凉燕王尚在眼前
适才一切。
燕王全程挑眉,看得很起劲。
因为他很清楚,他背后的何常祺早醒了,此刻正在跟他一起看这一出好戏。
对他来说是好戏。对何常祺来说,只怕就是恐怖故事了。
“敢狼子野心就干掉你”的恐怖故事。
这么多年来,燕止没事就去试着讨好西凉何氏,也毕恭毕敬往何府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平日里也是各种礼遇。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扭转乾坤。
哪怕得不到醒狮何家支持,至少在他政变时,西凉最大武将世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毕竟是西凉王,虽然南征北站没少杀伐,但如无必要,并不想有朝一日在自己的王都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只可惜,西凉何氏顽固不化。
这么多年不仅不肯领情,反而越发飞扬跋扈、日日撺掇着二世子对付他。
最终,燕止不得不下定决心。
剪除何氏羽翼。趁此次二世子南下开始,找机会先弄死何常祺。
“我给过他机会。”
那日月下,他同月华城主喝酒。两人都遇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实在没有办法。
乱世之中,想要雄霸一方,谁人手上没有鲜血。
谁不脏都脏。
于是那日两人商定互利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