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部口中撬出天玺下落。
西凉人不信神,但是信命。
命数如何,难以更改,就比如那燕止,气运命灯都是灰的,注定只是他西凉雁家踩在脚下、四处的铺路的垫脚石而已。
而他,雁氏正统,命格贵重、气运不凡。
只可惜父皇在世时,竟被狐媚妃子诱惑,不仅偏宠弟弟雁真,还让人做法将自己的富贵命格气运分给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今弟弟命格比他还好,好在老东西死的早,群臣之心也多向着他。
但还不够,只要天玺到手,他的位置就彻底稳了。
就连天子玉玺,在万民心中也比不上天玺。到时他不仅是西凉正统,亦是天下正统。气运不绝,顺天得命。
那夜,自打月华城主去了府清城后,钱奎一直没敢睡。
他点了一盏灯,一直焦急地等着。
乌恒侯卫留夷也不肯睡,于是两个没话可讲的人安安静静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本来邵霄凌也说要等,然而只等了半个时辰,就已倒头呼呼哈哈地睡着了。
好在,两个时辰后,月华城主平安回来了
卫留夷“阿寒,如何没受伤吧”
慕广寒摇摇头,可又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自己今晚的所遇所见,只能沉吟片刻,抬眼道
“总之,今日去府清城大有收获。我想到一计,只是十分冒险,还需大家通力配合。”
小小少主邵明月此刻半夜正好醒了,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师父父有不冒险的计策么”
慕广寒无言以对。
能有就好了,可惜他没能想出来。
能想出来的安排,不仅险,还十分的匪夷所思。
慕广寒兀自展开一张宣纸,在灯下写写画画,盘算了一夜。
直到天明才终于写完,困得不行,趴在桌上托着腮半梦半醒。
记得上次见到拓跋星雨,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不点儿。
如今却已是个青年,不免让人感叹,亦牵起了一丝尘封旧忆。
他当年爱过一人,那人与众不同。
一丝幽兰香,发尾扎起来的小尾巴,额间的神印朱纹,无名指上的小牙印后来戴上戒指遮挡,至今想来,依旧哪里都是他的心头好。
待他也好,是唯一肯跟他亲亲抱抱的。
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像做梦,很让人欢喜,喜欢得不能自已。
哪怕是装的,他也装得足够像。
慕广寒其实并不在意别人骗他,唯一的指望,是如若骗他,就骗得久远一些,他也是高兴的。
当年那人哪里都足够好,就是骗他骗得不够久。
唉。
隔日,洛州众将领得了月华城主之计,个个神色一言难尽。
总共就五万人,他居然还要分兵。
在座不仅读过兵书,也都是一场场硬仗打下来的。一般按照道理,越是兵力不足,越是应该合并收拢剑指一处攻敌要害,切忌分散。
远的不说,就说上一次打仪州、随州能两战连胜,也全靠趁对方兵力分散逐一击破,才能那般大获全胜。
慕广寒“我知道,但特殊之时,得行特殊之事。”
“此次我们之中所有人,都要身涉险境。但为今之计我思来想去,或
许只有这般才得一线生机,望大家信我。”
众将领望着他,一时无话。
其实,从一开始选择大军北上,整个洛州就已是孤注一掷了,他们一个个也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那就涉险吧,也不多这一次。
既是保家卫国,就不怕流血牺牲。
话虽这么说,钱奎无言看着分兵图中的一条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月华城主,竟然给他们少主支了一条匪夷所思的路线,还只给了他一千轻骑。
邵霄凌倒是不以为然“说明阿寒很信任我,知道我能成大事。”
钱奎“”
他信任你,就不会把小小少主也派给你,非让你带着
月华城主信任的是九岁小小少主的判断力
但区区一千轻骑,钱奎实在说什么也没法放心啊。
这可是洛州独苗与下代独苗,万一翻了船,他要怎么对路霆云老将军交代,怎么对洛州百姓交代啊
他私底下,忍不住偷偷找月华城主提出异议。
慕广寒“”
“其实钱将军也是知道的,他这条路才最安全。”
“哪怕万一我们全败了,他们也能还活下来。”
否则,他无奈看着钱奎,就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局面,少主跟在谁身边不会有危险
不能,都不能,眼下所有人的队伍都不能保证安然无恙,包括慕广寒自己。
唉。最后钱奎也无法了。
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不然他绝不会答应这种事的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