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廊檐下来回散歩,她瞄了一眼,难得被吓了一跳。
海兰珠照常裹着厚厚的紫貂风帽,以前她人裹在里面,还能看出纤细的身形。现在看过去,她好似紫貂成了精,在直立行走。她的脸也胖了几圈,像是顶着两团发面馒头。
海兰珠也看到了布迦蓝,故意将手放在了肚皮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阴阳怪气地道“喲,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布迦蓝收回视线,话都欠奉,径直走了过去。
海兰珠不屑地撇撇嘴,吩咐道“都这个时辰了,去看看皇上怎么还没有回来。天气寒冷,多带个手炉,里面装好炭,可别冻着了皇上。”
布迦蓝的耳朵灵光,海兰珠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她是在外面等着皇太极。这么冷的天气,还真够拼的。
雪一直下个不停,翌日早上起来,布迦蓝照常锻炼之后,站在凤凰楼上,看着眼前的冰凌,一条条从廊檐上垂下来,晶莹四射。
远眺盛京城,都被雪掩盖住,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她难得深深叹息,对于权贵来说,这是赏雪的好时机,可对于百姓来说,就没那么美妙了。
下了楼用完早饭后,布迦蓝与苏茉儿一起坐上马车,赶去了她旗下百姓的安置点。
陈济听到消息马上迎了出来,见礼之后笑着道“福晋回来了,快进来坐。”
布迦蓝说道“以后还是以官职称呼吧,不用叫福晋。我还要去别处,就不坐了,我是来看一下房屋可还结实,这么大的雪,别把屋顶压塌了。”
陈济愕然片刻,忙改了口,说道“昨天小的就已经关照过,晚上不要睡得太死,得注意着些外面的雪。今天一大早,各家各户都已经起来扫过屋顶的雪。尚书大人不放心的话,小的再陪着前去瞧瞧。”
所有的房屋都是草屋泥墙,布迦蓝沿着住户人家走了一圈,见屋顶上的积雪被清扫过,上面又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炊烟袅袅从屋顶升起。外面太冷,所有人都躲在屋里取暖,看上去安详而宁静。
她略微放了心,问道“烧炕的柴火可够,冬季储存的粮食还能吃多久”
陈济说道“柴火倒还能烧上些时日,口粮则有多有少,家中半大小儿多的,估计会缺一些,不过大致能对付过去。尚书大人放心,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也没人大手大脚,会自己算计着过日子。”
百姓坚韧,虽然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的地方,在屋角处,已经见缝插针开辟出了一块块的菜圃。如今虽被雪覆盖,还是偶有被冻成冰柱的青翠小葱,顽强地从雪中冒出头。
布迦蓝说道“这次从朝鲜带了些粮食回来,到过年时,每家每户能分上一些。还有盐,过几天就会低价售卖,能比以前便宜不少。”
陈济神色一喜,冻得通红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忙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多谢尚书大,我等会就跟乡亲们说去。”
布迦蓝被他的喜悦感染,也微微笑起来,说道“你帮我留意一些,如果有擅长学语言,会读书识字的,统计一下名册,到时候我有用。”
陈济猜是译官之类的差使,当即一口应下来,遗憾地道“只可惜小的年岁大了,学得也慢,不然小的就舔着脸也报上一个。”
布迦蓝说道“无妨,总有展现你本事的地方。宅子那边规划得如何了”
陈济忙说道“这段时日尚书大人虽然不在,小的与堂兄他们一直没敢躲懒,天天去柳条湖边,想着怎么将宅子建好。这两天雪实在是太大,才没有出去,小的这就去将堂兄叫来。”
陈工匠穿着破皮袄,缩着脖子跟在陈济身后走了过来,上前请安之后,递上卷轴,说道“福晋”
陈济忙打断了他,“以后别叫福晋,福晋是户部尚书,要以官职相称。”
陈工匠莫名其妙,几乎被陈济的话绕晕,不过他不敢多问,从善如流改了口“尚书大人,小的不会画图,只勉强画了出来,尚书大人先看了再说,要是有不满意之处,小的再改。”
外面雪大,布迦蓝也没有打开,说道“反正现在太冷也建不了,我先拿回去,等天气好一些,我们再去湖边对着现场具体看一下,有不合适的地方再修改也来得及。”
苏茉儿上前接过卷轴放到了马车里,布迦蓝说道“我还要去别处,陈济,你要提醒他们主意着些,屋子里烧炭取暖的话,别把窗户关得太严实,小心着中毒。”
陈济忙应下,与陈工匠恭送布迦蓝离开,转头咧着嘴笑道“尚书大人回来了,真好,给咱们带了粮食回来,还说以后的盐,价钱都下来了,嘿,这下吃饭,再也不用没滋没味的,等买到了盐啊,我得先喝上一大碗盐水”
先前盐的价格贵得很,他们太穷,凑足钱买回来的盐,几乎是按着粒在数着放。
陈工匠也乐得嘿嘿笑,说道“可不是,嘴巴里都快淡出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