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商珩吧”
养父大怒“你这个不孝子,怎么跟你亲爹说话呢就算没了这个公司,你不是方氏集团继承人吗你不会跟方家夫妇要钱你要是不肯去,那我自己去”
早已被愤恨吞噬方阳,顿时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用力深呼吸几下,反而平静下来,抬头冷冷地看了养父一眼。
后者心头莫名其妙打了个突,仍梗着脖子要挟他“不孝子,你什么态度”
方阳纠结眉宇缓缓松开,呼出一口气,道“好,算我认栽,我最后再给你一次,但是我现在手头没有,要时间筹钱。”
“这样吧,两天后,我给你电话,我们再见。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以免被人发现端倪。你家里人,也不能说。”
养父哈哈一笑“这才乖嘛,好,就按你说办。”
方阳盯着他离去背影,若有所思。
两天期限转眼就到。
方阳和养父约在城郊一座废弃烂尾工地上。
工地四周荒无人烟,长期无人打理,野草从水泥碎石交杂缝隙里顽强地冒出头,春雨过后一阵疯长,最高几茬能蔓过小腿肚。
搬开一张布满铁锈挡板,方阳来到工地边缘,钢筋水泥杂乱堆放,四周无人更无监控,安静得只剩麻雀在落脚。
养父正蹲在地上抽烟,见到他,立刻笑呵呵迎上来“乖儿子,你选这个地方也太偏远了,害我找了好久,也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吧谁会跟踪我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了母亲和弟弟现在在哪里”
养父听他终于肯认亲,高兴得眉飞色舞“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们,只说我出门办事,他们俩去外面逛街了,说是给你弟弟买赛车。”
方阳垂眼笑了笑,一身藏青色条纹西装看上去文质彬彬,露在外面肤色白皙单薄,跟养父混杂着汗水和泥水破旧外套,以及满是老茧粗粝手掌,仿佛是两个极端。
养父贪婪地打量着他身上价值不菲衣着,小眼睛又落在对方拎着皮箱上,笑眯眯道“钱带来了吧快给我,你身子弱,拿不动,我帮你拿。”
方阳干脆利落地把皮箱递给他,善解人意地问“不如打开数数吧”
养父眼前一亮“好啊”
他乐颠颠抱着皮箱蹲到台阶前,兴奋得整张脸都在颤抖,丝毫没有察觉危险降临。
就在他迫不及待打开皮箱一瞬间,一抹影子悄然从背后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当中。
后脑勺骤然一阵剧痛
养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沉闷哼,随即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方阳拎着一块砖头工地上随处可见,砖头一角沾上了血迹。
他剧烈地喘着气,纤细手臂发抖,却强迫自己平复呼吸,把昏迷养父拖上车子后备箱,带血砖头扔进皮箱里,一并塞上车。
他以最快速度清理完现场,上车,朝着海边堤岸扬长而去。
神经异常紧绷方阳,慌乱之中完全没注意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车窗隐约伸出一只微型摄影机镜头,发出几声细微声响。
同一时间,远在市中心金融街众生公司楼上法务办公室内,容致正在电脑前撰写邮件。
屏幕上,是一封装修公司发来验收报告。
最后一封邮件发送完毕,他端起手边咖啡低头抿一口,浓郁香味混合着黑咖啡苦味覆上味蕾,在唇齿见久久不散。
手机滴滴想起两声,容致随手看一眼,是他派去跟踪方阳私家侦探。
对方发送过来一段简短视频和照片,容致重复看了两次,黑沉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抿出一丝意味深长笑。
当初在温睿昀慈善晚宴上,他曾经听见方阳跟某人通话,话里隐约透露出商珩名字,彼时他尚不知道那通电话具体内容。
事到如今,随着怀梦娱乐陈年旧账被不断翻出,其中有好几笔去向不明资金,再加上这段视频和照片,商珩样貌和方家去世大哥相似度,一切真相已显而易见。
容致握着手机,拇指划过转发键,陷入沉思,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正在这时,温盛齐敲门走进来,挠着后脑勺问“容哥,商哥没有跟你说他留下东西放在那里了”
容致收起手机“什么东西”
温盛齐有些着急“他说今晚让我带回去给大哥,当时我没拿走,放在哪里我现在给忘记了”
“本来商哥打算自己带,结果临时有急事,去外面开会,东西落在公司了,我发消息给他也没回,我正赶着回家呢”
容致推了推眼镜,温声细语安抚他道“别急。我好像记得,我帮你找找,一会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诶,好谢谢容哥。”
看着温盛齐一溜小跑离开,容致在隔壁会议室找了找,在休息间柜子里找到一方礼盒,里面是一瓶红酒,88年罗曼尼康帝,温睿昀最爱,每晚睡前都要小酌半杯助眠。
盒子里掉出一张黑底烫金小卡片,上面被商珩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大字“请我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