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徐晋抱着傅容回到了床帐中。
灯都熄了,他抱着她,她靠在他怀里,两人都久久没有出声。
两辈子加起来,好像有很多要问的要说的,但此时此刻,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至少傅容不知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徐晋。
他真的不恨她了吗她明明是他的妾室,这辈子却假装不认识他,骗他哄他,假作清高不给他碰。傅容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两人这辈子不是夫妻,上辈子的关系不能带到这辈子来,可徐晋应该依然把她当他的女人吧
徐晋说他气吐血了,回想那晚徐晋杀人般的目光,傅容总算明白他为何那般生气了,那他真的不在意了还有安王,怪不得徐晋总是吃安王的醋,他知道她跟安王私会过,现在他不在乎,将来两人中间发生点什么事情,徐晋会不会拿这事来讽刺她,讽刺她前一刻还跟别的男人私定终身,下一刻就拿亲手做的长命缕去讨好他了
因为只能碰她,他可以容忍她的这些任何一个丈夫心里都会有疙瘩的举止,一旦他能碰了,面对外面那么多的姹紫嫣红,她这个渐渐老去的女人,他真的还会像现在一样宠爱吗
傅容窝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身体没有以前放松。
徐晋也没有半点睡意。
现在她也知道他是重生的了,那她会不会将他看成上辈子那个冷冰冰的肃王她会不会因为他的那些跟踪设计生气她会不会嘴上说着信他心里却开始防备,将他一点点推出去,继续只将他当肃王讨好
都知道对方没睡,因为谁睡觉时会一动不动只是无人开口,无人挑破。
最后傅容枕着徐晋胳膊的脖子酸了,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不舒服,傅容尽量自然地转了过去。徐晋胳膊也酸了,继续伸了会儿,听她躺好了,他收回手,转向外侧。
感受着夜里的寂静,徐晋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样大的秘密揭出来,怎么能指望两人的关系还会同以前一样她跟他,上辈子是冷王爷与安分的妾室,这辈子是疼妻子的王爷与爱撒娇的妻子,今晚说破了,两辈子就好像重叠在了一起,以后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是不是都要先探究一下对方打算按哪辈子走
身后依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徐晋知道她醒着,却不知该怎么打破这种沉默。
他能给的承诺,真的都给了,她也说信了,他再保证,这种空口无凭的话,徐晋不屑于多说,也怕说多少次她都不是真的信。
不知过了多久,床里侧终于传来一点动静。
徐晋正期待她会开口,却听到女儿发出的宛如不舒服的轻微哼唧。
又要醒了吗
徐晋无奈地笑,待身后传来女儿啼哭传来傅容马上起身的动静,徐晋也立即下床,点灯端夜壶,熟练无比。
傅容先将阿璇抱了起来,见徐晋已经举着夜壶凑过来了,她没有看他的脸,只抱着女儿把嘘嘘。透明的水撞到夜壶里,发出清脆的响,阿璇边揉眼睛边小声地哭,并不知爹爹娘亲之间的不快。
把完这个,先放到一旁,再把哇哇哭的阿珮抱了起来。
阿珮比阿璇小,徐晋看着这个女儿,想到阿璇出生时险些难产,母女俩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突然意识到,傅容活着,她开开心心地做他的妻子,陪他一起生儿育女,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若将他看成上辈子那个冷冰冰的肃王,因此怕他,他就对她更好,让她不必害怕。她若因为他的那些跟踪设计生气,他就想尽办法哄她开心,消了她的气。她若嘴上说信他心里却开始防备,将他一点点推出去,他就继续对她好,慢慢挤进去,等到两人白发苍苍时,他都只守着她,她肯定就信了吧
她喜欢做防备心重的小狐狸,他就做最有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化解她的防备,让她放心大胆地随他回家,再给他多生几只小小狐狸。
“浓浓,你看她们俩像不像小狐狸”想明白了,之前的不自在全都不翼而飞,徐晋笑着问道。
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傅容抬起头,没看清人影呢,被男人在唇上香了一口。
像是春雨落在心田,傅容睁开眼睛,看着徐晋熟悉的凤眼,看着那凤眼里熟悉的温柔,婚前婚后的点点滴滴迅速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回到了现实,她跟他一起在给女儿把嘘嘘。
傅容情不自禁笑了,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儿,阿珮大眼睛水灵灵的,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珠,漂亮地跟神仙娃娃似的,不由嗔徐晋道“哪有说自己女儿是小狐狸的,咱们阿璇阿珮都是小仙女,阿珮说是不是”
阿珮仰头瞅瞅娘亲,咧嘴笑了。
傅容亲了小女儿一口。
徐晋屏住呼吸也亲了一口,下地去放夜壶,回来继续帮傅容同时喂两个女儿。
姐妹俩都睡着了,徐晋去熄灯,掩好帐子刚躺平,傅容就钻到了他怀里。
宛如寻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徐晋翻身,急切地亲她“浓浓,上辈子咱们遇到的不是时候,我对你不好,你忘了那个肃王,只记得眼前这个,咱们还像以前那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