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也在这幕戏里出演配角,本身一向认真严谨,对此事自然极关注,听红豆说主演又有了下落,松了口气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明天礼拜一,段先生会在学校附近的俱乐部弄茶话会,为了让会场氛围热闹些,她给系里的每个学生都发了帖子,明天既然剧团里无正式演出,你要不要去茶话会上露个面”
红豆沉吟着未接话,早在段明漪第一次提出此事时,贺云钦便替她委婉回绝了,可是既然茶话会地点定在圣约翰附近,若她身为妯娌连个面都不露,难免让人猜疑,便道“去,到时候下了课我们一道过去。”
送完顾筠,两人回到贺公馆,一进门红豆就扭身看贺云钦“有件事我要问你。”
贺云钦将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垂眸望着她,温声道“问什么。”
“你上次为什么去找楼上的邱小姐”
“打听事情。”
“打听什么事情”
贺云钦望她一晌,笑了笑道“不能告诉你。”
又来这套,她躲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要量我家书房的尺寸,为什么会知道那座凶宅的来历”
贺云钦顿了顿,索性拉她进里屋“红豆,为什么你的好奇心这么旺盛”
“你的事我才好奇,别人的事求我我都不问呢。”
贺云钦停下脚步,回头望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最近演的话剧是什么内容,那个姓余的男学生又是怎么回事。”
红豆一讶,他从来不多过问她学校里的事,没想到竟会关心她的话剧,她推开他“为了宣扬白凤飞傅子箫害人之事,我们教育系和国文系的学生合力排了话剧,名字叫画皮。刚才你也听见了,男主演临时回无锡,我们只得找了别人来顶替。”
“你是女主角”
红豆走到妆台前,弯腰对着镜子摘耳坠,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垂眸将耳坠收回首饰匣“是。”
贺云钦愈发觉得她像只猫,然而跟早上不同,这会变得又懒又媚了。
他坐到床边解腕表“这人演男主角模样很体面”
红豆扬了扬下巴“我还没见过,不过梅丽贞她们都说很体面,到时候一对戏不就知道了。”
“你们什么时候有演出,邀我去看看”
他处处隐瞒她,她胸闷极了,故意拿乔道“我们剧团排戏的时候不欢迎外校的人来观看。”
贺云钦嘶了一声“都找了外校的人来演出了,不欢迎外校的观众”
红豆一扭身,将背抵靠在妆台前,含笑望着他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们剧团的古怪规矩太多了,说了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说着便傲然从他身边走过,打算到盥洗室洗漱,怎料刚走到床尾,就被他伸手拽住,翻身压到床上。
她又踢又闹“干什么。”
他咬她一口“虞红豆。”
红豆佯怒要咬回来,外屋下人敲门道“二少爷,老爷有要事请你去书房说话,大少爷也在。”
红豆惊讶地望着贺云钦,自从两人成婚,无论公婆还是贺家其他人,晚上若非无事,从不来无故来打搅他们,究竟什么“要事”要这么晚商量,忽然想起报上那些众说纷纭的消息,贺家不可能毫无动作,早该有应对之策了。
贺云钦仍盯着红豆,口里却道“知道了。”
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等我回来。”
他翻身下床,她忙也撑着胳膊坐起,眼睁睁看他出去,出了好一回神,本打算起身到里头沐浴,忽然想起舅妈让她给玉沅弄茶话会的请帖,便揿铃唤下人进来,吩咐下人去找大少奶奶讨了张帖子,这才进了盥洗室。
上床后等了许久,贺云钦不见回来,她困得眼皮直打架,最后到底挡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次日上了一整天课,下课时近五点了。一群女学生结伴而行,红豆一边走一边跟梅丽贞等人商量排戏的事,到校门口,她记起早上贺云钦说七点会直接来茶话会找她,也就未打等他的主意,径直往举行茶话会的那所花园洋房而去。
晚宴尚未正式开始,门口宾客序贯而来,上至圣约翰的校长约翰逊等德高望重之辈,下至段明漪交好的千金名媛,各大书局经理、各学校知名教授,今日应邀前来的客人,几乎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轻怡的音乐在室内静静流淌,满屋衣香鬓影,偌大一座洋房布置得靡丽雍容。
诚如报上所言,段明漪为筹备这次茶话会,所花心血真正可观。
红豆帮着段明漪招呼客人,偶尔朝门口看看,不见玉沅露面,倒是身边的梅丽贞讶笑道“噫,余睿。”
对红豆她们道“这人就是临时被我们拉来排戏的那个人。”
红豆往那人一看,见是个平头青年,生得剑眉星眸,轮廓极俊美,只面色有些苍白,看着不如贺云钦那般挺拔健康。
他进来后用目光缓缓在厅中人群滑过,似在寻人,梅丽贞冲他招手道“余同学。”
余睿这才快步走来。到了近前,看见红豆,目光微微一凝。
梅丽贞向他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