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不见回来,哥哥么,最近这些拆白党到处犯事,他捉人恐怕都来不及,晚归也不奇怪。”
虞太太回头冲着门外道“天快黑了,到堂子门口看看就回来,别耽搁太久了。”
虞红豆应了,刚走到客厅,正好碰到周嫂进屋,看样子收获颇丰,左手韭黄,右手小葱,胳肢窝下面还夹着一小袋面粉。
“咦,周嫂你回来了。”
周嫂连忙挡在虞红豆面前,压低嗓音说“小姐这是要出去”
“去迎迎哥哥,顺便买点烘山芋晚上吃。”虞红豆把手搭在把手上,“怎么了周嫂。”
周嫂眼色里有兴奋的意味“使不得小姐,外头有人,这时候不好出去的。”
虞红豆大感好奇,忙也跟着压低嗓门“什么人”
周嫂把一堆东西放到桌上,指指楼上说“还能是谁,三楼那个女人呗。”
这时候虞太太早听到动静出来了,听了周嫂这话,脸不由得一沉。
三楼那位邱小姐,是百乐门的名舞女,虽说是交际花,一向却很守规矩,出入从不招摇,更不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男人,正因如此,邻里之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听周嫂眼下这语气,这位邱小姐难道领回来人了要真是这样,为着红豆,这房子无论如何赁不下去了。
周嫂神神秘秘地说“刚才我回来,在楼下撞见一个年轻人,穿件白衬衣,斯斯文文的,长得哟那是真俊,就不知为什么在打听三楼那个邱小姐,我正好路过,就给那个人领了路,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眼熟,后来一想,这人不是纱业巨子么,好像是姓贺。”
“纱业巨子”
“那个纱业大亨贺孟枚的二公子啊,上一回大少爷拿回来的报纸我还看到过,说这人系留德学工程回来,学问模样样样出众,就不知为何一回来就卷入那桩”
虞太太极严厉地大咳一声,冷而硬地发话“周嫂,灶上煨着牛肉,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你去看看要不要关火,顺便再去洗点青菜。”
周嫂连忙闭紧嘴巴,往厨房去了。
虞红豆也听说过那桩新闻,出于好奇,明明感觉到背后来自母亲的两道灼灼目光,仍悄悄打开门,往外头看去。
就见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站着两个人,暮色朦胧,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样,单觉得他身形秀拔,偶有一句两句传来,嗓音低沉清冷,显得非常年轻。
略说了几句话,邱小姐便扭着纤腰款款上了台阶,一下子拧亮回廊里的路灯。可是就在这时候,那男人却低下头去点烟,仍未让虞红豆看到正脸。
她兴趣顿失,在母亲的注视中回了里屋,一边走一边伸懒腰说“哎,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我复习功课去。”
到了卧室,她伏在西洋彩绘玻璃窗前,闲闲地往下看,本意是瞧哥哥,不想却看到了一辆自行车,那车停在一楼彭裁缝铺家门口,约有五六成新,被铺子里射出的橘黄色灯光一照,整个车身都泛着哑而钝的金属光泽。
她想了一想,楼里并无其他新来的客人,那么这辆半旧自行车只可能是那位贺公子的。
她简直惊讶,近日风气浮夸,人人恨不得把“阔”字写在额头上,手里略有点钱的,譬如买办明星之流,动辄洋车出行,像这等轻车简行的富人,还真是不多见。
她歪头思索了一会,见哥哥还未回来,便弯腰到床下拖出一个纸箱,翻出数月前的一宗新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