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程舟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程舟将门打开，程玖抱着小黑，提着一袋子早餐,出现在门口。

“你现在有了玩家身份了是吗”程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将门拉大一点,让开身子,让程玖进屋。

“明宇什么时候能到,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程玖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从手提箱中取出笔记本递给程舟“这是昨晚那两个女人的话,我记在本子上了。”

“明宇明宇的飞机八点降落,到家里大概九点半。”程舟接过笔记本看了一眼,放到一边。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程舟看着程玖突然不自然的脸色,接着道“我好像记得,有人过，当我们进入终极场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一切。”

程玖身形一顿，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程舟的脸色，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舟舟，你还记得外婆给你收集的相册在哪里吗就是那本你初中时候的相册。”

“什么”程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程玖的意思。

“你去看看,大概就知道了。”

程舟的表情很不好看,心中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她后退了几步，突然转身冲进外婆的房间。

这个房间有着太多的回忆,自从外婆过世之后，程舟就很少进来过。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盖上一块白布，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程舟停在床对面的大柜子前，掀起白布，将抽屉逐一打开，这才找到了那一本灰蓝色的相册。

这本相册的照片很少。那时候父母已经分居，闹着离婚。弟弟被父亲带走，程舟也被寄养在了外婆家。照片上，14岁的程舟，个子不高，留着学校要求的学生头，看上去颇为乖巧，只是眼神中还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程舟向后翻了两页，相片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从未存在在她少年时期记忆中的人。那是一个16岁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是干净。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

出一小截手臂。

少年站在程舟身边，没有管镜头，而是侧头看着身旁那个脸色微红，嘴角上翘的女孩，眼神略带着一些忧郁。

这，这分明是年少时期的程玖

程舟紧盯着这张照片，一时无法言语。她瞪大了眼睛，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过了好半天，才带着一丝脆弱和恳求的语气，对着身后的程玖问道“你原本也是我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不。”程玖第一次见到程舟这样的神情，很是不忍心。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我的世界，就是第二场游戏的那个世界。我过，我没有骗你。”

“那这个照片是什么意思”

“舟舟，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程玖靠过去，将女孩搂在怀里。“在九年前，我也是一个玩家。这个世界，是我的第一场游戏世界。”

“那一场游戏，只有我一个新人，难度出奇的大。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丧生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救了我。是你把我带回家，和我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怨灵。是你告诉我，不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我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大半个月，最后，成功杀死了恶灵，离开了这里。我一直记得你过的话，成功从初级场一路晋级到终极场。到了终极场的我，回到了我的世界。可惜的是，我在终极第一场游戏就失败了。”

“我弄错了任务，错信了坏人。任务失败以后，我就失去了全部关于游戏的记忆，被石井四郎带回了实验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也都清楚了。你没有关于那一场游戏的记忆，大概是因为那时候不是玩家，所以被洗去了记忆吧。”

“刚开始遇见你的时候，我没有记忆，只觉得你看上去很是亲切，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悸动，后来才开始慢慢恢复记忆。等到前一段时间，才总算想起了全部的事情。”

“所以，我的世界算什么呢我的过去算什么我又算什么游戏里的nc吗”程舟的语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不知道。”程玖看着程舟这副样子，低

头不语。

两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程舟才终于恢复了平静。“所以，小丑也是玩家吧。”

“嗯。”程玖犹豫地点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前辈。我们不是同一批次的玩家，我也只是曾经在游戏主世界里见过他一次。”

“我听，他是一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人。他应该闯到了终极游戏第三场，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很担心，接下来的游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听完了程玖的回答，程舟闭上双眼，疲惫地靠在柜子上。

直到门又一次敲响，才打破了一室寂静。

“姐开门啊，是我”

听到弟弟的声音，程舟立刻收起所有的情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外室去给关明宇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