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只见黑暗树影里,正站着一个浑身血色人影,鸦发如墨如瀑,顺滑地披散仿佛与四周黑暗融为一体,半边朦胧月色照在脸上,半明半暗,他正安静地注视着林潇砚。
林潇砚亦与他对视,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后背便被冷汗浸湿。
他什么时候到自己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那身血红嫁衣湿漉漉,沾满了水,水却不像水,林潇砚看在眼里,只觉得那全是血。
空中亦有极淡血腥味儿飘入鼻中,林潇砚屏住呼吸,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殷惜墨道“砚哥。”
林潇砚“诶。”殷惜墨你还要不要脸了,千年老妖怪,竟然叫我一个二十四靓丽好青年哥哥
林潇砚越想越憋屈,要不是殷惜墨这人够不要脸,他能被蒙蔽那么久吗
但更憋屈是,林潇砚还不敢翻脸。
只要这蛇精病想继续演下去,他就能继续苟活,若翻了脸,嘶想想就头疼。
殷惜墨抬手点了点自己红艳唇瓣,忽然歪了下头,对着林潇砚笑了笑,他相貌本就妖艳,此时此刻,浑身上下笼着一股若有似无煞气,愈发让那美色显得惑人而危险。
“砚哥要去哪”
林潇砚两股战战,真不是他怂,委实是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
嗓子便发出了沙哑声音,解释道“我我找你来着,咳咳。这不是那边出了乱子,我怕你出事,就到处找。”
殷惜墨笑着问“那怎么越找越远”
林潇砚“”一拍大腿,“我迷路了”
“哦”
也不知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但见这血衣美人款款向前走了两步,忽然丢了个什么东西到地上,林潇砚余光那么一瞥,瞥见了片沾着血白帕子。
林潇砚“”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吗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殷惜墨一边笑一边撒娇似地诉说自己委屈“我回去后没见到砚哥,还以为砚哥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呢。”
林潇砚哪能承认这话,他讪讪道“都怪这百威山太复杂,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殷惜墨已经走到他身前,忽然身子一倾,伸手便抱住了林潇砚肩膀。
美人如此依恋,时趣地就该抱回去。可此时林潇砚,却已经不再是以前林潇砚了。
殷惜墨这番举动,无疑是包裹着蜜糖刀子,让他馋得慌,却又不敢吃。
林潇砚举起双手,客气地搀扶住他“惜、惜音,你怎么样没事吧”
殷惜墨缓缓摇头,忽然垂泪“砚哥,我心里好难受。”
“啊”林潇砚也难受,“你难受啥呀”
殷惜墨便用手在林潇砚脸上抚摸,尖锐黑色指甲仿佛刀子一般危险,然而他哽咽道“我难受、痛苦,因为砚哥。”
林潇砚“啊哈哈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惜音,你肯定是想多了”
殷惜墨长叹道“但愿如此吧。”
林潇砚趁机松开他,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却被殷惜墨抓住手臂一把拉了过去。
一个趔趄,林潇砚就被他抱住了,他呆在原地,震惊地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眉头直跳,林潇砚嘴角抽搐着问“惜音,你好像长高了啊”
殷惜墨已然从方才娇弱落泪状态里脱离,变脸如翻书,笑眯眯道“有吗砚哥为何如此说呢”
林潇砚“没有,是我错觉,都是我错觉。”
他心如同沉入海底,还要被海底火山爆发熔岩咕嘟咕嘟,咕嘟完了被冲进深不可见海沟底,上面再压一块巨石林潇砚,悲伤至此。
他忽然明悟,自己在逃出生天与被就地正法之间,只差一张窗户纸。
殷惜墨掐住他下巴,墨绿目光幽幽,闭上眼睛倾身就要吻过来。
林潇砚悲伤地看着他,心绪挣扎间,到底还是不肯就这么没节操地就范。于是他伸出手指捏成一团,飞快地在殷惜墨嘴巴上碰了下,然后仰头捂住嘴巴。
殷惜墨睁开眼睛盯着他。
林潇砚捂着嘴,夸张地哎呀一声“这怎么就亲了呢名不正言不顺啊”
殷惜墨“”
林潇砚皱紧眉头,心一发狠,想,既然你还没有玩够,那就试试看谁演技更好
林潇砚一拍大腿,说“惜音啊,咱不能这样,哥是个老古板,守旧”
殷惜墨微微勾唇,问“有多守旧”
林潇砚机智应答“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绝不会谈恋爱”
下一步就是找老爹,有正义盟大佬在,就不信这蛇精病还会缠着自己
殷惜墨果然还没有玩够,双眸弯弯,娇嗔道“砚哥怎会如此严苛。”
来往之间,林潇砚已然恢复了镇定,他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模样,说“这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也好。”殷惜墨缠缠绵绵地牵住林潇砚手,林潇砚掌心冰冷,他反倒热乎了起来。
有殷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