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黛微拧了细眉瞧他,之前在“珍异阁”时, 她便好奇穆冠儒为何对自己这串佛珠如此看重, 就特意派人查了他的过往。
得到的结论便是如众多书中的男主一般, 穆冠儒从小聪慧过人,七岁入太学崭露头角,十二岁成太子伴读, 二十岁前往边境宁城历练,也得到了很高的赞许, 人生可以说的上是一帆风顺。
在佛串丢失以前, 他们从无交集甚至未见过面。说明是后来捡到佛串的人给穆冠儒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按照小说惯例, 她猜那人应该就是女主陆箐然。
沈初黛想过或许是因为这一世, 陆箐然被她提前派人接走, 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捡那些纸的时候又不小心将佛串让穆冠儒瞧见了,故而他才会缠上自己不依不饶。
她并不想卷入男女主的爱恨纠葛里, 更不想被一个变态纠缠。
傻子才会真把佛串给他瞧呢
沈初黛轻轻拉开袖子, 将纤细皓腕上的那串穆太后所赠的香珠串拿下来, 放在手心里给他瞧“喏,就是这串。王爷若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借王爷回去观赏几日。如今我把佛串给王爷瞧了, 王爷也该兑换诺言放我妹妹回去吧”
穆冠儒将眸光淡淡落在她白嫩手心上那串香珠串,片刻之后一声嗤笑从薄唇中泄露“沈初黛, 你把我当傻子耍不成”
他顿了顿道“这香珠串里的香料不少出自南海以南的别国, 珍贵异常, 非皇室不可得。更何况”
穆冠儒抬眼对上她的清眸,提点道“这串是我上供给穆太后的。”
沈初黛
法克,大意了。
“看来沈小姐对自家妹妹并不是很在意,既然如此”
穆冠儒淡声道“来人,将沈三小姐的腿打断。”
“等等”沈初黛急声道。
穆冠儒心狠手辣,向来都是说到做到,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大可以立刻挟持了他就跑,可沈初菱在他手中。
罢了反正穆冠儒想找的人又不是她,给他看便是。
沈初黛将腰间锦囊的细绳拉开,从中取出那串紫檀佛串递交出去“我给你看便是。”
穆冠儒修长指尖勾起那串佛串,随即背负了一只手,迈开腿走到直棂窗前。
下午时分的日光极为柔和,从直棂窗中的缝隙一丝一丝泄露进来。
穆冠儒将佛串拿到日光下,终于瞧见了他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的一幕。
透过那层薄薄的紫檀木,他看清里头镂空着刻得十八金罗汉,极是美轮美奂。
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日,如潮暖意涌动在心间,全身上下全都浸透在阳光下,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沈初黛看着穆冠儒颀长的背影,非常想就这么冲动地,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就给他来一刀。
片刻之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瞧着穆冠儒转过来,透着薄凉的冷淡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脸庞,似乎带着淡淡暖意。
沈初黛毫不留情开口“这佛串不是我的。”
“我派人查过了,这佛串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
沈初黛不放弃挣扎“只能说曾经是我的,两年多我回京路上这佛串丢过一次,珍异阁那日我才从当铺那儿赎了回来。”
穆冠儒却只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并不在意这佛串曾经丢失过,只要证明七年前这佛串是属于她的便好。
沈初黛不知道内情,也不知晓面前的穆冠儒根本不是“穆冠儒”,而是穆家那个被当成弃子的“穆冠臣”,便更不可能将七年前那个被人抛弃荒野、生病脸肿得跟猪一样的流浪汉与他联系起来。
她一心以为是陆箐然这两年同穆冠儒有了什么交集,她解释道“我真没骗你,这两年里佛串真的不在我手上。”
穆冠儒恍若未闻,轻轻一笑“黛儿,我放了你妹妹,同我回家吧。”
沈初黛懒得解释了,只想揍人。
她沉默了会儿,方才开口“若我不从呢”
穆冠儒神情丝毫未变化,反而用一种极近温柔的语气说着极为冷酷的话“那你恐怕就永远瞧不见你妹妹同你祖母了。”
他此话不是想杀她,而是想杀她的妹妹与祖母。
沈初黛知晓他会来真的,只能松了口“好,我同你回家。”
离开前她要求留一封信,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她突然消失必定要找个解释。
穆冠儒怕她在信中做什么手脚,拒绝道“你口述,我替你写。”
“祖母瞧见不是我的笔迹,会起疑的。”
穆冠儒退让了一步“那你写在纸上,我模仿你的字迹抄录一份送去便是。”
沈初黛神情古怪地看了眼他“你恐怕模仿不来。”
对模仿字迹一事,穆冠儒极为胸有成竹,淡淡道“不必担心。”
兄长少年成名便是靠着惊才绝艳的好书法与仿效大家的功力,他为了成功成为“穆冠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