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便要做些让你皱眉头的事情,杀道种,杀了之后谁是首当其冲受影响的,还不是你苏夜”
苏夜耐着性子听完李昌谷的这一番话,然后才笑呵呵说道“所以你一剑斩杀了温老夫子,为得便是不让沉斜山来找我的麻烦,让我能继续安心去研究那些学问。”
李昌谷冷哼一声,“我出剑不过是因为当夜还有一位剑士在场而已,那小子要是被你们学宫弄死了,我如何对得起身旁这柄剑”
苏夜想了想,没有继续说透为何出剑一事,只是笑道“那少年我也见过,当晚我和林红烛在夜谈,他敲门而入,听了差不多一夜,最后离去的时候,好像恍然大悟,其实他悟性不低,本心也不坏,只是似乎过了些苦日子,便想得有些多。要不是看着他背着两柄剑,我指不定便要指引他入学宫了。”
李昌谷毫不犹豫的拆台道“当年他还没有修行大道的时候,便是被学宫所弃的,现在回到洛阳城,也是要为这件事,你让他入不入学宫,对他来说,都无意义。”
苏夜扭过头,对于学宫每年在洛阳城选学子一事,其实他心知肚明,现如今的学宫,说到底实在是太乱,即便是他想着在这方面上做些什么,也不太容易。他这位掌教啊,要是头顶一片清明,倒还好做,可偏偏头顶是一朵朵云彩。
李昌谷忽然问道“你既然见过他,可在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苏夜一怔,“为何如此开口相问”
李昌谷沉声道“这个少年,当日便能让许寂千里为他出剑,便应当不凡,我在洛阳城里,又出不得城去,知道的不多,但也没听说过许寂为谁出过剑的。”
苏夜摇摇头,“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或许便是剑士一脉的剑胚也说不定。”
李昌谷不言不语,只是皱着眉头。
苏夜开口说道“这一次探寻圣人遗迹,顾缘那丫头得了不少好处,师叔护着她,现如今正往学宫回来,之所以如此,也还是因为那位道种不曾去的缘故,说到底梁亦的眼界,实在是不低,整个山河,只怕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上心的,他才真是那种仰头看着云端的人,云端之下,便再无兴趣,不过我还听说一件事,那位佛土禅子似乎想要在山河之中逗留,那群和尚啊,一向无利不起早,这次估摸着又闻到什么好东西了。”
李昌谷懒得再和这个性子温和得不像话的学宫掌教废话,只是问道“你这次来洛阳城做什么,难不成是想亲手杀了那位道种,为你立威”
苏夜仰起头,笑着说道“做学问,讲道理我都擅长,杀人的事情,我不擅长也不想去做,这次来洛阳城,一来是为了见你,二来,则是去找那位道种,真心实意的道歉。我学宫做了错事,掌教亲自去道歉,这诚意如何”
李昌谷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苏夜看着远处的大雪,若有所思的说道“理亏了便道歉,哪里需要多想其他什么。”
李昌谷叹息一声,“苏夜啊苏夜,难怪当日他说你一辈子不得一抒心中之气,匹夫一怒,尚且能血溅五步,你这个学宫掌教,登楼境修士一怒,只怕不过骂上对方几句而已。”
苏夜神色平淡,不置可否。
大雪纷飞,那条小巷里一身青衫的李扶摇正蹲在墙角,嘴里啃着一张已经硬得没办法的大饼。
对面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之所以说不大,是因为这座宅子本来就不算是小,至于为何说不小,因为三公之一的太宰大人便住在这里面,能算小
那位自己便写出过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太宰大人不会觉得小,这整个洛阳城里读书人也不会觉得这宅子小。
宅子前面的积雪,已经被府中下人扫得极为干净,即便是不断飘落雪花,只怕也不会有堆积的时候,毕竟一见有积雪的苗头,府中下人就要来清扫一遍。
李扶摇之所以在这儿等着,是因为他把这几天找到的所有关于那位户部侍郎贪污受贿的证据都一股脑的扔进了这座太宰府里了。
那些证据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好找,但其实对于李扶摇也好,对于皇宫也好,都不难找。
之所以把这些证据找出来,不是第一时间交给刑部衙门还是说其他什么地方,而是给那位太宰大人。
他想看看这位号称延陵俗世读书人之中学问最大的太宰大人李尚,会如何做。
他在这里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没在那座太宰府邸里看到些什么动静,大饼硬得像铁块一样,但李扶摇其实一点都不冷。
他要是愿意,随时可以闯入太宰府内,去问个清楚,问问那位太宰到底会怎么做,但是他没有,他真的很想看看那位太宰大人到底会怎么做。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
太宰府门前来了一对夫妇,李扶摇微微眯眼,这两位,不就是礼部侍郎周贺和他的那位妻子
李扶摇把那张大饼
收好,按住腰间的剑柄。
缓缓站起身。
抖落了一身的雪花。
他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