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言余。
言余看着这个之前相邀的年轻读书人,摆摆手问道“之前让你来学宫你执意要去游历山河,为何现如今又改主意了”
黄近笑了笑,“山河好看,风景也是极美,但都不如故乡门前的那座大山好看,现如今听说那座大山要改名了,学生很担忧,仔细思索,发现求人不如求己,于是想起言先生之前相邀,虽说现如今显得有些市侩,但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因此贸然登山,只想着能有机会进入学宫,之后为那座大山但尽绵薄之力。”
陈国对周国发兵的消息延陵学宫知道,延陵王朝派往周国的十几个修士,学宫也知道,不过这种小事对于学宫来讲,并不重要,学宫没必要去知道前因后果,现如今黄近前来求学原因是为了这件事,言余也一点不在意,他只是有些善意的提醒道“踏上修行大路,有的人走的极快,便如同那位梁溪的道种一般,十五年便能已经只离太清境只有了一线之隔。有的人走得极慢,蹉跎几十年在前三境,你走得快还是慢无人知晓,但有一点需得知道,延陵灭周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而到时甚至都还没有出学宫的资格,就算有,你也需要明白,学宫永远是站在延陵身后的,你一个人本就无济于事。”
想起之前那个少年,黄近忽然笑道“或许不是一个人。”
被黄近这么一说,言余也想起之前那个少年,也想起了前几日从罗桑河传回的消息,摇了摇头,只是再看了黄近几眼,“学宫一向有教无类,你若是当真想要求学,便登山吧。”
黄近点点头,在言余转身之前问道“言先生,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曾登上过这座京口山”
言余笑着说道“很多,最近一个便是我。”
黄近哑然失笑。
言余身影消失不见。
黄近笑了笑,继续忍受痛苦登山。
京口山顶,学宫的祭礼大殿前,读书种子顾缘和回到山顶的言余并肩而立,言余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看着山下出神的顾缘,心里百感交集,言余本身在学宫之中修为就不算高,机缘巧合在山下领回了读书种子顾缘,这才在学宫之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作为天赋和那位梁溪道种相差无几的顾缘,若不是年纪尚小,踏上修行大路的时间尚短,修为定然不会还是在自省境。
此刻看着通过大殿前的法器宝镜,看着山道上努力登山的黄近,顾缘忽然笑道“先生,你说他能登上山顶吗”
言余平静答道“看样子应该不差,登山靠的是心智,这年轻人的心智之前先生我便觉得不错,现如今登山也觉得他有九分把握。”
顾缘若有所思的笑道“最后一分便是那把伞”
言余笑而不语,对于自己这个学生的悟性自然相当满意。
顾缘嘀咕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想到那个家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了那座剑山,成了一位剑士。”
言余做了个手势,示意打住,轻声提醒道“在学宫之中便不要提剑士两字了。”
顾缘乖巧的点了头,但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言余也不知道。
顾缘哦了一声之后,笑嘻嘻说道“我知道那把伞是那家伙的意中人的东西,只是没想到对他的作用有那么大。”
言余平静而语,“有些事情你怎么想得透。”
顾缘吐了吐舌头,看着那宝镜内已经走过大半山路的黄近,忽然盘坐下来,闭上眼睛之后很快便有些雾气从头顶冒出。
言余一惊,正要有所行动,大殿前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老儒生,老儒生一张手,便是一副画卷落在了顾缘头顶三尺处。
言余有些惊骇的问道“周师叔,这是静心图”
才出现的老儒生正是负责镇守学宫藏书阁的周宣策,这位老儒生辈分极高,但到底高到什么地步,学宫里无人说得清,学宫中曾有传言这位老儒生可能是上代学宫掌教的师叔辈,当时传的沸沸扬扬,那位掌教也不曾出面澄清,这便让老儒生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因此现如今的学宫,上下无论是谁,见着周宣策都要尊称一声师叔,至于这位的修为境界,因为无人见过其出手,也不得而知,只不过光是有资格掌管藏书阁百余年,谁都不敢小觑他。
毕竟藏书阁里除去不少圣人典籍,还有许多修士法器,这些东西都算得上是珍宝,一般人还真镇不住。
须发尽白的周宣策随手将静心图扔出之后,并不回答言余的问题,只是自顾自说道“你这学生是咱们学宫难得的读书种子,以后有大作为,破境的时候相对受到的干扰也不小,本来这也是自己该承担的东西,只不过顾缘这孩子年纪实在太小,这幅静心图便暂时赐予她,等她及冠之后再还到藏书阁来。”
言余惊疑道“此等重宝离阁,师叔不禀报掌教”
周宣策不耐烦的摆摆手,“老夫拿张破画需要禀告谁”
言余苦笑着点头,这位师叔果然是如传言里一般,辈分高的吓人,连拿出藏书阁可排进前三十的静心图竟然也是如此随